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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买药了,家里拮据了好些日子,若薇很难吃到新鲜猪肉和鸡肉和,多半都是吃的家里的腊肉或者咸菜,顶多再卧个鸡蛋。
偏偏这个时候,父亲曾经的同窗王童生上门借粮食,杜宏琛只好道:“你知道我素来不理俗务的,我把我娘子喊出来问问。”
若薇打量了王童生一眼,只见他和父亲明明一样大的年纪,却是背驼了,额头上已经有抬头纹了,看起来日子并不好过。
冯氏也很快出来了,她当然有粮食,可是现在粮价这么高,今日开了这个口子,明儿都来借了,反而得罪人。
所以,冯氏就捏着帕子道:“王叔叔,不是我不借,你不知道我家前些日子这一儿一女都连着生病,闹的我还欠债。如今没有一刻能够歇息,说实话,我们比你的情况还不如,拢共一年才一亩口粮,今年还欠收,就是我们家都要去我娘家借粮的,对不住了……”
有冯氏这样哭穷,王童生就嗫嚅的走了。
若薇其实知晓家里粮食至少存了十麻袋,但娘素来都是哭穷,从来都不会主动借粮食借钱给别人。
但也正因为如此,若薇和蘅哥儿从小到大就没怎么生过病,她们虽然只是粗茶淡饭,但从来没饿肚子,都是唇红齿白的,包括爹爹也是精神头很好,这都是娘的功劳。
冯氏也顺便和若薇解释:“你也别怪娘狠心,以前娘借钱给别人,借钱容易,还钱的根本没有,你爹这里我还得多省点钱下来。再者那王童生,早早分家出来,不擅长打理家业还跟着别人走马章台,钱都被挥霍光了,他家还有不少好东西呢,不去当了还钱吃饭,东家借西家借的,肯定也不会还了。”
她不必说,若薇就明白,杜宏琛也动情的对冯氏道:“娘子,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逢凶化吉。”
“好了,话不多说了,如今学政到了,今年录科通过了,明年八月才能参加乡试,你千万别掉以轻心,这几日我接的都是麻布的活儿,那麻布你也知道一匹不过一二百文,但积少成多,总能多赚些。”冯氏看着杜宏琛道。
家里紧巴巴的日子一直到若薇生辰才好一些,这日娘让爹买了猪蹄、几样卤水菜,家里备下细点,果酒,蘅哥儿啃着猪蹄乐不可支。
大家又不禁说起杜若兰的亲事,杜宏琛道:“大嫂请了学政夫人做的媒,县令那里怎么不答应呢,说起来大哥大嫂也是真有本事。”
“什么有本事,是她有钱。前儿我带薇姐儿去本家请安,在杜老太太那儿看到十二扇精致好看的屏风,人家说就是你大嫂送的。那可是十二扇的黄花梨的,一百两也没处寻啊。”冯氏米好气道。
若薇忍不住道:“大伯母家里都这么有钱了,分家还占咱们的田做什么。”
她多嘴说这一句,其实就是在阻止娘在明年参加大堂姐的婚礼,先不知道凶手是谁的情况下,只能先避开风险。
如果爹能够在明年顺利乡试中举,直接奔赴京中科考,全家一起上京,兴许就没有麻烦事儿了。
却说过了一个多月,杜宏琛录科一等,得到了乡试的资格。
本家也异常热络起来,明显送的礼也不同了,似乎很看好爹,连曹氏都对杜大公子道:“我这里准备了五十两盘缠,你等明年他上京时送给他去。”
只可惜,杜宏琛病了。
他原本是个极其小心谨慎的人,即便录科过了,也不接受宴请,唯独比较亲近的江教瑜,杜家本家,他才去一趟,唯一意外的是窦家,也是因为两边是邻居,相交好几年,他才过去,哪里知晓这次吃酒,高高兴兴的走着去的,回来却被人抬回来的。
若薇也没想到爹会出这个意外,爹再担架上高烧不止,四肢不停地抽搐,还昏迷不醒,甚至时不时惊厥痉挛,怎么掐人中都掐不醒,正好被本家派来送年礼的婆子看到了,连忙回去报信。
冯氏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赶紧准备叫大夫过来,若薇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娘,现在请大夫一来一回要耗费好些功夫,且附近也没有太多名医。回春堂的先生要一个时辰才能到,我看爹的脸色,已经面如金纸了。您不是还有紫雪丹吗?先拿出来试试吧。”若薇探了探杜宏琛的鼻息,总觉得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冯氏一拍脑袋,就记起自己曾经买过一丸紫雪丹,只是家中没有人参送服,但有党参,党参药性薄弱,她索性多拿了几根泡水,再撬开杜宏琛的嘴把紫雪丹塞进去。
冯氏正在照看杜宏琛,她头一回这么心慌。
若薇看着不远处的窦员外,走上前问道:“窦伯伯,我爹为何会成这样?他从来不贪杯的,今儿出门还说了晚上回来读书的。”
平日窦员外对若薇的感觉是个机灵可爱的小姑娘,难得此时言辞极厉,窦员外赶紧撇清:“今日只是寻常聚会,我们也都是吃食一样的,我们几个一点事儿也没有。薇姐儿,你爹是准备回来的时候突然倒下的,还是我出来怕你爹有事才看到的。”
甭管平日多亲近的邻居,出事了马上撇清,也难怪娘对周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