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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替她擦眼泪。

&esp;&esp;“别哭。”他慌乱地说，“我错了，你别哭啊！”

&esp;&esp;方姨低声问他：“你再好好想想，她叫什么名字？”

&esp;&esp;旺叔脸都憋红了，却始终想不起来，最后只能带着哭腔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esp;&esp;眼见又是一连串泪珠，他更慌了，像个无助的孩子。

&esp;&esp;“你别哭，我错了，我一定好好想！”

&esp;&esp;他说他会努力想的，下次一定会想起来的。

&esp;&esp;看他无措的样子，方姨又笑了，她擦掉眼泪，摸摸旺叔的头，像哄小孩一样：“好，好，我知道了。没关系啊，记不起来就算了。”

&esp;&esp;那个一向风风火火的女人，在这一刻尽数收起了坏脾气，破天荒耐心起来。

&esp;&esp;记不起来就算了。

&esp;&esp;反正她都老了，他不记得也没关系，你看他，自己都病成这个样子，啥也不记得了，却还记得当初她最漂亮的样子。

&esp;&esp;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esp;&esp;反正都这个岁数了，总有一天连她自己也会记不起来的。

&esp;&esp;寂静的屋子里，除了方姨和旺叔，无人作声。

&esp;&esp;是在这一刻，祝今夏才仿佛明白了什么，她怔怔地看着方姨，看着她不再明亮的眼睛，不再粗长黑亮的辫子，和衰老后看不出风华的面容。

&esp;&esp;那个医生……

&esp;&esp;那个善良又美丽的“医生”，昔日的恋人，如今却被旺叔称作“妈妈”，她听他絮絮叨叨讲往事给大家听，明明眼含热泪，嘴角却是一抹温柔的笑。

&esp;&esp;也是在这一刻，祝今夏才终于对上号，她想起时序曾经说过，年轻时旺叔也有过恋人，他们也曾热烈相爱过，可一个是医学生，好不容易走出大山，要去更广阔的世界历练，而旺叔亦有使命，立志终身在这一线天里守住他的学校和学生。

&esp;&esp;命运像齿轮般，终于在这一刻严丝合缝。

&esp;&esp;——

&esp;&esp;山上山下找了一下午人，大家都饿了，方姨说家里没什么吃的了，就剩汤圆粉子和面粉，吃什么大家看着做。

&esp;&esp;她有心下厨，奈何旺叔不让她走，死活扒着她不放。

&esp;&esp;扎姆主动从厨房里端来食材，大家一起动手，和面的和面，包汤圆的包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