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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便敲了敲厢壁,卷起帘叶,对随侍的婢女道:“去买些柘浆、酥山、龟苓膏来。”
婢女诧异,但因为是阿妩的命令,还是领了银子就去了。
阿妩放下帘叶,坐直了身子,看向李化吉。
李化吉扇风的手慢了些:“我怎么觉得若是我想买避子药,你也是肯的。”
阿妩轻笑:“你高看了我的胆子,若是避子药,我万万不肯。煎药的味大,你的婢女又要从厨房将药一路端到你房间,中
途难免碰上人,大司马让我来,又是为了陪同关照你,你叫我如何装聋作哑,才能在东窗事发时,让自己幸免于难。”
李化吉道:“我吃龟苓膏,你就无事了?”
阿妩道:“龟苓膏吃多了才有事,我的婢女去买,只会买少少一点,但那一点我在家里也常吃,必然无碍。但若你背着我,塞在袖子里偷偷带回来,那就不是我的过错了。”
李化吉也笑:“好狡黠的姑娘,难怪崔二郎叫你吃得死死的。”
阿妩道:“彼此彼此。”
李化吉困惑地看向她,实在想不通阿妩怎么会说出这般的话。
阿妩道:“这话你听起来可能觉得恶心,但在半年前,我是绝不可能想到不近女色的大司马有朝一日也会白日宣淫。”
李化吉的神色就淡了,手慢慢摇着团扇,半晌方道:“这话确实叫人恶心。”
很快客栈便到了,房间是早就拾掇好的,行李也自有人搬运收拾,李化吉与阿妩便坐在一处,分食才刚买来的几样冰食。
阿妩只陪了几勺龟苓膏,就看李化吉吃得牙冻肚饱,还要将淋着鲜奶的酥山塞进肚子里。
阿妩懂得李化吉的恐惧。
对于女子来说,养育个孩子几乎与献祭半条命无异,若女子能从中得利倒也罢了,但李化吉是已经想要离开谢狁了。一个孤女生活本就不易,若是再拖累一个孩子,那真是与自寻死路无异了。
可是李化吉在谢府就算买得到避子药,也没有一个人可以为她瞒着谢狁,她根本没有很好的避子的法子,只能通过不断地吃冰食,以此减少怀孕的可能。
阿妩静了会儿,道:“我先给你银票,银票便携易带,等你逃出去,南下水路到瓜沥时,会有人撑船将黄金给你送上。但两千两黄金不是小数,你有想过怎么带走吗?”
李化吉道:“其中一千两五百黄金兑成银票,另外剩余五百两,我与你换一条船、一把剑、一把袖弩、三套男装。”
阿妩算了下,那毕竟是一千五百两的黄金,兑成银票不是小数,她盘了下附近几家钱庄,确认好确实是可以兑出来后,才点了点头。
李化吉道:“等你兑了银票给我,再给我些时间把银票处置好,我就走,可我不知道谢狁会在平江等多久,所以要尽快。”
阿妩道:“你打算怎么处置银票?若不行,我可以帮你忙。”
李化吉皱眉:“我见他大张旗鼓带了许多东西来,难道只会在平江暂留很短的时日?”
阿妩心道,那自然不是,只是怕到时候他会把你看起来,那时你万万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真是可怜。
阿妩道:“是。”
李化吉眉头就皱得更深了,半晌,才道:“没什么好法子,只想把银票缝进衣服里。”
阿妩估算了下银票数量,立刻道:“我会着人去买旧的男装,送到乡下村庄,找老婆子去缝补,这样快些五六日也够了。”
李化吉感受到了阿妩的迫切,有些不安地看了她一眼。
晚上谢狁回来得有些迟。
他离开码头后便去了平江县的县衙, 却没有瞧见卢仁默,伺候笔墨的师爷说是卢仁默偶感风寒,高烧不退, 已是好几日未来衙门。
谢狁自然派人去卢仁默的府邸打探一番, 只是卢府闭门谢客, 怎么也敲不开。
此时谢狁已猜到卢仁默大抵是已经弃印逃了,但他也不着急, 在县衙喝了一天的茶,瞧着无所事事的模样,却也将县衙往日工作的作风给探查了清楚,心里已有了计较。
等到了晚间,他便与崔二郎在街巷内随处走走,是检查治安, 也是体察民情。
平阳县有不少的夜市, 百姓沿江设摊, 摊前支着一盏莹灯, 从远处望去,倒像是萤火缀连出的星河, 美轮美奂。
谢狁却不动如山, 访了几处摊, 问了物价, 又探听了坊市收费便罢了。
等一道回了客栈, 崔二郎与他告辞, 他还未进门, 就听崔二郎推门而入, 道:“阿妩,平江县的夜市极美, 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谢狁一顿,抬头看向眼前紧闭的房门,房内漆黑一片,想来李化吉已经安然入寝。
虽然他也不要李化吉等他,可是想到崔二郎将欢欢喜喜地带着阿妩出门逛夜市,白日里那种烦躁就很快又回到他的心里。
谢狁抬手,将门推开。
房内窗户半掩,月光直遁到垂落的纱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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