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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茫然了两百年寻不得出口的心绪,在这一刻莫名寻到了出路,几乎是一瞬间,没有丝毫犹豫迟疑,温寒烟抬起昭明剑,拇指轻抵剑格。
长剑自发出鞘半寸。
雪亮的乌润剑身反照出她的眉眼,一道微弱的灵光自额心缓慢黯淡下去。
温寒烟拧眉凝神望去。
但那灵光一闪即逝,快得像是错觉。
她再去细看时,额心光洁饱满,什么都没有。
但那短暂掠过眼底的纹路繁复,像是某种深刻的印迹。
她的灵台中有东西?
温寒烟神情微冷。
莫非这便是令她这两百年来断断续续心神不属的元凶?
于任何修士而言,灵台都是最隐秘的位置,行差踏错一步,迎来的都将是万丈深渊。
她本应感觉不悦,但莫名地,她竟然无法在心里感知到丁点警惕戒备。
仿佛那不属于她的印迹,原本便应该出现在那里。
早已与她融为一体。
‘这里很难硬闯。’
‘不如你直接靠脸进去,应当能省去不少麻烦。’
温寒烟又看见那个陌生的人,隔着一层缥缈的雾,一条长腿微屈斜倚在飞檐之上,没骨头一般懒散。
‘咱们这次的确要靠脸进去。’
他语气不算正经,‘不过,是靠你的脸。’
‘这个会留下痕迹么?’
‘不会。’
这一次,那向来散漫的声音听上去兴致不高。
‘只有我在你身侧催动时,它才会出现。’
在她身侧……
温寒烟下意识侧过脸。
周遭风声呼啸,云层涌动,天色降暗,暮色四合,在天幕之上碰撞勾勒出深深浅浅的霞光。
而她身侧空无一人。
温寒烟莫名回想起方才要叶含煜准备的糖。
她并不爱吃糖,司予栀和叶含煜也对其兴致缺缺。
但她下意识总是想要留几颗。
就好像,被她遗忘的地方,有什么人像孩子一样,一颗糖便能哄好。
‘今天怎么了,心情很不错?’
‘对我这么好。’
‘一颗糖便算是对你好?’
‘那你未免也太过好骗。’
‘是很好骗。’
‘有了它,说不定你接下来提的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
‘让你去死你也甘愿?’
‘为搏美人一笑,怎么不甘愿。’
温寒烟闷哼一声,伸出手按上额角。
她有些头痛,就像是有困兽挣扎着想要解封而出,又或许只是山风太凛冽,吹得她不舒服。
温寒烟下意识攥紧了剑柄。
这是她的本能动作,在心神动荡,心绪不宁之时,她总会攥紧手中的剑。
剑柄冰冷坚硬,却总是令她安心。
今日却收效不佳,她指尖不自觉勾起,指腹掠过一缕垂下的流苏,沉甸甸的生烟玉被她勾缠,于半空中轻晃了下。
温寒烟看着它摇曳的弧度,眼睛里缭绕的云海似乎无声间融化散去,露出一片宁静的夜。
生烟玉依旧在晃动。
昭明剑是她自东幽剑冢里带出来的。
那这剑穗呢?
生烟玉摇晃的幅度更大,似乎是风动,又宛若有人屈指轻轻一弹。
‘寒玉一点生烟,正配你。’有人懒懒散散笑着说。
‘生辰快乐,小师妹。’
日落西沉,晚霞铺天盖地倾泻而来,司星宫向来静谧,今日却因有旧友造访,星辰之下多了几分烟火气。
风中送来若有若无的声音,温寒烟隐约听见司予栀正和恭和恭顺斗嘴,叶含煜在一边时不时插上几句话。
她站在高处,心里陡然涌上一阵说不上的情绪。
温寒烟转身向回走。
她并未在自己暂住的院落停留,而是一路向前。
世人皆知两百年前玄都印和因缘扣再次出世,却无人得知,眼下这两样至宝神器皆被封印在司星宫内。
温寒烟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预感。
她必须要找到因缘扣和玄都印。
司星宫禁地就在她方才离开不久的暗室之后。
暗室之中封存着元羲骨和鸿羽断剑,而一墙之隔的禁制之下,则封印着玄都印和因缘扣。
温寒烟推门而入,房中并非空无一人,背对着她坐于蒲团之上的人听见动静,缓缓起身看过来。
温寒烟愣了愣:“玉宫主?”
玉流月笑了笑:“你果然还是来了。”
温寒烟:“那么,你今日守在此处,为的是阻拦我?”
玉流月但笑不语。
墙面上星河流转,光影明昧,玉流月望着闪烁的星辰,须臾,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两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