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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赔命?这事谁沾手谁倒霉。
武卒大骂一通,他气得心里窜火,但又不敢多耽误,只得紧锣密鼓去各处继续找人。
隋玉去胡府没见到隋慧,门房不给她通传,她只能又牵着隋良回去。
奴籍奴籍,隋玉心里反复默念,她恨死身上套的这个奴籍,奴隶不是人,像只圈养在圈里的羔羊,她再努力也只是比别的羊多吃几嘴草,生死自由皆不由己。
若说昨天隋玉还十分后悔曾经千方百计让赵西平为她脱奴籍,这时她望着远处固若金汤的城墙,悔不当初的情绪烟消云散。
她可以为自由付出生命的代价,绝不悔对自由的追求。
“良哥儿,我想去陪你姐夫了,这是我跟他约定好的。腊梅嫂子的性子大大咧咧的,是个好人,你去了她家听话点……”
“我不要,你也带上我吧,像姨娘带上你一样。”隋良恳求,“我想跟你一起,我们去找姐夫,去找姨娘和爹。”
他满眼的渴望。
隋玉潸然泪下,她蹲下抱住隋良哭,哽咽道:“良哥儿,你还小,活着更好。”
“那你也活着。”
“你不懂。”
过路的人好奇地盯着抱头痛哭的姐弟俩,渐渐的,看热闹的人围成了个圈。
隋玉面上稍窘,她擦擦眼泪,牵着隋良往家走。
“大娘,打听一下,你有没有看见一对姐弟,姐姐这么高,弟弟齐我腰高,两人长相好……”武卒打听。
“有有有,刚刚还在那边抱着哭呢。”
武卒大喜,忙问两人朝哪个方向去了,打听清楚,他追了过去。
“你们去哪儿了?”佟花儿在巷子口等着。
“出去转转。”隋玉不想多说。
“你的日子已经比很多人好多了,别犯傻寻死。”佟花儿跟在后面走,说:“活着吧,最难的时候已经挺过来了。”
“隋玉!”武卒看见人了,他气喘吁吁的大喊一声,说:“赵西平没死,他只是受伤了,在酒泉看病的时候被他爹娘接回去了。”
隋玉僵硬地扭转身子,她看向佟花儿,问:“你听见他的话了?”
“听见了。”佟花儿笑了。
隋玉也笑了,哭肿的眼睛又冒出眼泪,大颗大颗的,像雨珠滚落。
“你这杀千刀的,赵夫长没死,你编什么瞎话害人。”孙大娘掂出粪勺子,她撵着人骂:“你个王八犊子,你是痛快了,害得隋玉差点死了,人家丫头眼泪差点没流干。”
“这种话是能乱说的?你闲得没事天天给你爹娘报丧去。”过路的人骂。
老牛叔也来了,他把孩子往人怀里一塞,从柴垛上扯根高粱杆就追过去打人。
佟花儿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她抄起不知谁家放在门外的铁锹就冲了过去,她们这群罪奴就不是人是吧?是人是鬼都想来欺负她们。
隋玉也跟了过去。
武卒被巷子里的人围住了,敢动手的人动手,不敢动手的就吐口水。隋玉过去就有人让开位置,她一手攥住他的头发,一手拎鞋照脸扇过去。
“够了!”武卒大喊一声,他推开隋玉,顶着一脸口水和鞋底印,他恼火地说:“要怪就怪你婆婆,话是她让我跟你说的。”
“你继续编。”隋玉冷笑,她夺过粪勺子使劲敲过去,“我婆婆让你说的?你昨天来的时候怎么不说?她再蠢也不会咒自己儿子死了。”
“她、她……”武卒没话反驳。
眼瞅着隋玉又扬起粪勺子,武卒大骂一声泼妇,他拨开人群仓皇逃跑。
“该死的狗东西,等赵夫长回来了,让赵夫长去找他算账。”孙大娘接过粪勺子,她看着隋玉,打趣道:“赵夫长还活着,你也不用死了。”
隋玉不觉得羞,一双死寂的眸子又活了,目光闪闪。
“不死了,我等他回来。”她笑了。
“你们两人感情倒好。”同一条巷子里住的人不免侧目。
寻常人多是搭伙一起过日子,吵吵闹闹就是一辈子,丧妻或是丧夫,难过一阵也就过去了。殉情那都是话本子里的故事,若是不幸听了一嘴,还要唾一口嫌晦气。
在众人心里,隋玉换了个形象,这是个傻的。
隋玉站在巷子里平缓激动的心情,她宛如新生一般,又重焕精神。
晌午,隋玉炖了一只鸡,她把老牛叔和佟花儿还有腊梅嫂子都喊来吃饭,她想找人庆祝一下。
赵西平没死,隋良能说话了,这实在是件高兴的事。
劫后余生不为过。
圈里的猪羊和骆驼也恢复到正常的日子,下午出去吃草撒欢,夜里有食加餐,还有女主人陪着唠唠叨叨说话。
之后的每一天,隋玉忙完家里的事,她就跟隋良去东城门等着。
一天,两天,三天……五天,在东城门当值的守城官都认识隋玉了,天天有个大美人作陪,他们好奇她守在这边是在等谁。
某个晌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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