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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面,“你慢点,等一等人家啊,真是的,受罪的是我,痛快的是你,你就不能体贴点?喂,等等我!”
这个样子是骑不得马了,苏宝珠慢慢走出林子,却见自家的马车停在路边,只是车夫的位置空空荡荡,不见招财的人。
缘觉坐到车夫的位置,他戴上一顶大斗笠,帽檐压得低低的,只露出他那线条干净利索的下颌。
盖住脸,也盖不住僧衣呀。苏宝珠小声嘀咕一句,爬上了马车。
刚刚苏醒的长安,街上的人不是很多,倒也没引来多少好奇的目光,苏宝珠一路通畅地回到家里。
吉祥已在门口等着她了。
苏宝珠喊饿,“我要吃羊肉胡饼,还有浓浓的薏仁粥,浇一层杏仁碎和麦芽糖浆,配点酱菜。对了,先烧水,我要沐浴。”
因见缘觉要走,忙一把拉住,“师父,留下吃早饭吧。”怕他拒绝,又压低声音道:“我觉得昨天蛊毒发作得蹊跷。”
能有什么蹊跷,蛊毒不就是不讲道理,随时随地,不分由来,想发作就发作吗?
无非是找借口又腻着他罢了!
缘觉撤回袖子,“不必,我还有事。”
“师父且留步。”浑厚的男声响起,从门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个子很高,也很胖,就像快要涨破的气球。
苏宝珠一愣,随即高呼“爹爹”,乳燕一样飞入那人的怀抱,“你怎么来啦?什么时候到的,也不提前来个信,早知道你来,我昨天就不去跑马啦。”
苏澄文笑眯眯抚着女儿的头发,“知道我的宝贝闺女受委屈了,我这个当爹的还能不来?”
苏宝珠吸吸发酸的鼻子,娇俏笑道:“我有世上最厉害的爹爹,才没有人敢给我委屈受!”
苏澄文拍拍女儿的肩膀,上前对缘觉拱手一礼,“大师父,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赏光,给在下一个赔罪的机会。”
缘觉的表情凝固住了,罕见的,给人一种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感觉。
稀里糊涂就被拉进了门。
苏宝珠大为惊奇,偷偷问爹爹,“我看他怎么有点忌惮你的意思,莫不是还记恨着你那一棍子?”
苏澄文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正常,我头回见你外祖父,紧张得直打摆子,还不如他呢。”
老泰山对女婿,没有血脉也能压制。
逗得苏宝珠抿嘴一乐,也不忘提醒爹爹,“他可不是你女婿,人家慈悲心肠,不忍见我枉死而已,对我可没有想法。我平时耍赖粘着他,也只是为了缓解蛊毒,你可别说些有的没的胡话,惹恼了他,遭罪的是你闺女。”
苏澄文哼哼几声,“现在不是,或许以后是呢?我如珠似玉养这么大的闺女,总不能白叫他沾了便宜去,咱们苏家,还从没做过赔本的买卖。”
话音甫落,头上便挨了一下。
南妈妈盯着他怒道:“我给你写的信,你是没看怎么着,他是普通的和尚吗?有空琢磨他,还不如想办法把宝珠身上的蛊毒解掉!”
被一个管事妈妈教训,大老爷苏澄文却没有丝毫恼火,摸摸脑壳笑道:“你看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啊,脾气越来越暴躁了,赶明儿叫郎中给你开两幅去心火的药。”
南妈妈又作势要打。
苏澄文往旁边一跳,动作灵活完全没有胖子的笨重感,“知道啦知道啦,裴禛让我闺女吃那么大亏,我岂能饶他?不过呀,吴王势力太大,不是苏家能扳倒的,咱们得借点外力。”
南妈妈疑惑地看着他,“你可别乱来,长安城不是姚州小地方,权贵多如牛毛,苏家毕竟只是个商户。”
“知道,知道。”苏澄文敷衍地点点头,一步三晃走到书房,圆圆的胖脸上,看向缘觉的眼睛嚯嚯闪着精光,张口便是:
“贤婿啊。”
深埋心底的隐秘乍然被揭开,缘觉是又愧又惶恐又愤怒,窘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苏澄文笑呵呵坐在凉榻上,松松腰带,把偌大的肚子归置好,好整以暇地看着窘然的缘觉。
留情面?不捅破那层窗户纸?那是不存在的,他苏澄文,向来是不错过一丝机会,才把一个几近败落的苏家,在短短三十年内发展成姚州第一大族。
且让他瞧瞧,这位佛子殿下有没有她们说得那么好。
书房里荒庙一般寂静,只有漏壶的水“滴答滴答”有节奏的响着。
在苏老爷满是笑意的注视下,缘觉额头泌出细细的汗,竟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良久,缘觉方道:“是贫僧孟浪了。”
“千万别这么说。”苏澄文连连摆手,“我打了你一闷棍,也有不对的地方,唉,说来说去,我闺女最委屈,还好遇到了你,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如今事情已然如此,说说,你有什么打算?”
缘觉默然片刻,缓缓道:“我与令爱已有约定,他日蛊毒祛除,便永不相见,此段往事,化为云烟。”
“可小女已委身于你……”
“此事实属无可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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