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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是个十分擅长自作主张的人,这一点体现在了五条律子和他在一起后的方方面面。他想做些什么事情,从他念头起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多少商量的余地,剩余的可能性则取决于他的心情。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的任意妄为,横行无忌。
而这也就不可避免地导致了他在取悦他人这方面有着先天性的不足,想象力也十分的匮乏,擅长的永远是从自身出发,在所有具备利他性的行为上完美地展现出他自我的一面。他花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才弄明白礼物并不是只有越贵才越会让人开心,又花了更多的时间才知道陪伴的意义远大于给予。然而他的自我太过于顽强,使得他所知道的和能够做到的之间,依旧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这段时间,五条律子接到过他送来的各种礼物,有些来自她喜欢的蛋糕店,在吉祥寺附近,他回家之前隔叁差五地会绕路过去从那边买点蛋糕回来给她当饭后甜品。他们都爱吃甜食,五条律子吃不下的,最后都会进他的肚子。有些则来自商店的柜台,他有任务路过时只要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只要升起“姐姐可能会喜欢”这种念头,就会顺手买下来,然而绝大多数的都只是他自己觉得有意思。
也有不少来自拍卖行——身为咒术师的五条悟偶尔需要出面参加这种场合,一些昂贵的自带历史故事的诅咒的拍卖品身上总是会冒出一些承袭了多代人临死前产生怨怼时的诅咒,这些东西往往也因为岁月久远而容易养出一些级别极高的诅咒。他任务结束,偶尔会顺手拍走一两件拍卖品,尤其是这些拍卖品身上具备某种爱情的象征时候。这种拍卖品其实和那些承载着诅咒的物品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这里的诅咒是爱情而已。
五条律子从未对他带回来的东西感到过太多的意外,他送什么,就接什么。他在她眼里,一直是个在馈赠上有着清晰且贫瘠的思路的人。
直到他抱了个孩子回家。
“悟?”她一头雾水地看着五条悟,“你这是……”她原本想问他,是从哪里拐来的小孩,但是看见那个孩子乌油油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瘪着嘴,神情委屈,她的话顿时就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给姐姐的惊喜。”五条悟抬腿朝她走过去。
刚走到她面前,没等他继续解释,一直憋着声音的孩子在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的五条悟和满脸担忧的五条律子之间来回看了几次,终于把眼睛里滚了好几圈的眼泪逼到了绝路,大颗大颗地往地上掉。看着五条律子,带着哭腔又喊了一声,“妈妈——”喊完迫不及待地朝她伸出手臂,整个人像桶翻倒的水,一个劲地往她站的方向倒去。
五条悟一不留神没抓稳,人就连摔带滚地砸进了五条律子的怀里,砸得她后退了半步。听着这孩子把脑袋埋进自己怀里发出的细小的哭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五条悟,“你到底做了什么,悟?”
“我什么也没做。”现在轮到他一脸迷茫的看着,“真的。”
“那他为什么哭?”五条律子这辈子就带过五条悟一个孩子,他不会说话也不会哭的时候她自己也还是个孩子,一直是站旁边看着佣人照顾他的起居。她能照顾他的时候,他已经步入少年期,照顾的时日远没有陪伴的多。面对一个比五条悟正常无数倍的,知道哭的孩子,她可以说没有任何经验。
“也许是饿了?小孩子哭不是饿了就是拉了,我看看。”五条悟见她一脸为难,就想试着把这紧紧扒在她身上的人取下来。结果他刚伸手一碰,哭声反而大了起来,抱着五条律子的双手死抓着她的衣服不放。
被抱紧的五条律子叹了口气,拍开了五条悟抓着那孩子衣服的手,“你吓到他了。”
“我哪有,刚才在回家的路上他还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五条悟新鲜地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背,见五条律子托稳了人才收回双手,啧啧称奇,“演的吧。”
“他多大了?”五条律子隔着这孩子身上的外套捏了捏他的手臂,比她预料中的还要瘦,摸了半天发现里面的毛衣吊牌还没拆,她一边叫筱原剪掉衣服的吊牌,一边问五条悟。
“不知道,可能一两岁吧,又或者两岁多一点,”五条悟两手一插口袋,语气非常地理直气壮,“我又不知道他生日是什么时候。”
“你……”她被他这番话堵得一噎,瞪了他一眼后听见肩上趴着的哭声小了点,扭过头才发现怀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正歪着脑袋一边抽泣一边在偷偷看她。因为闷着脑袋哭,脸都红了,泪水抹到他脸颊上到处都是。两个人这么一声不吭地对视了几秒之后,他终于不哭了,自己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抱着她的肩膀蹭了两下,她被蹭得放轻了声音,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惠,”他声音很小,像路边顽强的细草,“伏黑惠。”
“那……你几岁了?”她又问。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比了一个二,“爸爸说,两岁。”
五条悟见状忍不住哼了一声,“我就说是演的,”回来的一路上,伏黑惠这小子坐他隔壁就没吱过几声,不哭不闹,只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