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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还有空房吗?”子杰提着行李箱,跟着我身后进屋,并顺手把门关上。
我把他的背包随手丢在沙发上,应道:“这不是还有客厅吗?将就一晚就行了。”
“那就委屈你了,我睡你房间。”他一脸不好意思地提起沙发上的背包,拉着行李箱往楼上走。
我对着他的背影竖起中指,然后大声道:“左手边第一间!”
夜深了,现在是凌晨三点。子杰不想让他阿母等门,没通知家里他乘的航班是在凌晨抵达,才来我家借宿。小夏住我家时,空间还会帮忙打扫卫生,而这傢伙,我只祈祷他别添“乱”就行了。
由于没什么睡意,便从冰箱拿了罐啤酒,到二楼阳台吹吹夜风。
还没喝两口酒,又传来子杰的叫喊声。“阿宇!有毛巾和牙刷吗?”
“柜子里!自己找!”我回喊道。
子杰洗完澡,脖子架着条毛巾经过阳台。见我在喝酒,咚咚咚地就跑下楼,毫不客气把冰箱里所有的啤酒全拿了上来。
他开了罐酒,灌了一大口,倚着栏杆,望着街景。
我虚着眼,盯着他手上的酒,又把视线往下移,看了眼一地的啤酒,故意说道:“真不当自己外人啊你!”
“谁叫我们是好兄弟呢?”他转过头来,露出一个厚顏无耻的微笑。
两人喝着酒,聊着近况,还有离开这些年经歷的种种。这么久没见这傢伙,是有点怪想念的。他的笑容依旧爽朗阳光,给人的感觉还是有点神经病,但一人在外生活这么久,确实是成长了许多、也成熟许多。
刚下飞机的他,一眼就认出我来,笑着抱了一下后,说道:“阿宇,你还是没变。”
当时我调侃他,应了一句,“但你却变了,变老了。”
其实他是变成熟了,眼神里已经褪去从前的稚气,完完全全的像个大人了,只要不间歇性的发起神经的话。
醉意上涌后,两人开始说起从前,说起子杰出国留学和选择分手的真正原因。刚开始时头脑发热,看着小夏不停流泪,一天天的消沉,只顾着气愤,对于子杰的决定儘管疑惑,也不曾去思考原因。但他走后,情绪冷却下来,心里是有些猜测的。
认识那么多年,几乎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朋友,是个怎样的人难道还不瞭解么?就像他也瞭解我一样。出国留学和选择分手,有一部分是因为梦想,有一部分则是因为我。因为他隐隐地看出,我埋在心底,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爱意。同时,他也说出当时是怎么察觉了这事。
“当我察觉后,就仔细开始回忆,才发现是你先喜欢上她的。”子杰説到这里,转头看向我,像是要确定什么。
我没法反驳,因为这是事实,才发觉我太看得起自己的伪装。于是我点头,示意他继续説下去。
“我真的是迟钝的可以,明明有跡可循的事。那时我就在想,远距离恋爱是幸苦的,我不想看着感情渐渐变淡,也不想让她等待。我走了,我知道你一定会照顾她,而如果你们在一起了,就证明我猜对了,是我阻挡在你们之间,那……我会祝福你们。”他喝了口酒,继续吐露着自己的想法。
“白痴,就算小夏真的和我在一起了又怎样?”我骂道。
“那就证明我是对的啊!”子杰苦笑道。
“对你妈的头啦!若不是你拋弃了她,我也没机会在她伤心的时候乘虚而入啊。”我又駡了一句,并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他,接着道。“爱情才没有什么先来后到。如果时间重来,两人同时让她再选一次,她依然会选择你。”
子杰呆滞地看着我,张着嘴,却説不出话。好久没见他犯傻了,没想到一犯就犯了四年。
“而且感情才不是可以相让或送出的东西。如果真能送,我要,绝不和你客气。”我闷闷道,说完,把手里啤酒给一饮而尽,然后低头找了找。“喂,没酒了。”
子杰像是想要反驳,最后却什么也没说,闭上了嘴。沉默了会,他低头看了一地的空酒罐,转身回房。“去拿开瓶器和两个酒杯上来吧。”
“哦。”我应了一声。
再次出现在阳台上时,我已经拿着两个大号的啤酒杯和开瓶器在等着了。
他看见我手中的啤酒杯时愣了下,再看见开瓶器时对我翻了白眼。他手里拿的是红酒,软木塞的那种,而我手上的却是啤酒的开瓶器。
“我家没有红酒的开瓶器。”我耸肩。
他放弃了,又回去翻找了会行李,从里头掏出一个装饰性胜于实用性的红酒开瓶器,艰难地把那瓶红酒开了。他说,那是有些年份的红酒,本来要留着孝敬他阿爸的,现在便宜我了。
我喝了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平常都喝啤酒,高粱酒什么的还算认识,至于红酒……呵呵,我只能表示——我就一俗人。
酒喝完已经近六点了。明天不是週末,幸运的是我已提前请了假,至少能好好的睡一觉,不用一早爬起来,带着浓浓的倦意上班。
“好了,我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