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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霍善见嬴政满脸写着不高兴,忍痛往他面前空空的水碗里分了一半的牛乳饮子,对嬴政介绍道:“加了糖的,可甜了!喝完心情会变好!”
说完他当场咕咚咕咚地喝给嬴政看。
嬴政只见他捧起那碗牛乳饮子喝着喝着,眼睛就舒服得弯了起来,一副好喝到不得了、开心到不得了的模样。
……真的那么好喝吗?
嬴政半信半疑地端起面前那半碗牛乳饮子试着尝了一口。
这小子没有撒谎,牛乳饮子本身确实挺甜的。
可惜这水碗刚才装过苦药,残留着浓浓的药味,两者加在一起味道着实一言难尽。
嬴政面不改色地把它给咽了下去。
这时李长生端着新蒸好的肉包子进来了,让忙活了半天的霍善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跟着他进来的还有拎着礼物过来道谢的司马迁以及打算进屋歇息的夏老头。
昨儿霍善两人开的药吃完, 今天司马谈便感觉自己又好起来了,所以就遣司马迁过来道个谢。
在这个时代,交好一个你有问题随时能为你赶过来的医家绝对是很有必要的。这与医家的社会地位无关,只与自己的小命有关!
何况夏老头祖上也是交游广阔的活跃分子。
司马迁踏进屋里的时候, 就发现屋里已经坐了几个人。
席间还摆着一摞热腾腾的肉包子。
他们倒是一点都不拘着, 要吃的自己拿。
司马迁一下子注意到屋内那个生面孔,这人身量着实高大, 还坐在个头小小的霍善身边, 这对比就更强烈了。
而且这人哪怕作读书人打扮, 瞧着也不像个读书人。
霍善瞧见司马迁两人进来,力邀他们坐下边吃包子边聊天。
他还给嬴政介绍司马迁两人, 夏老头刚才见过的, 夏无且后人;司马迁呢, 他父亲是写史的, 刚才也提起过。
司马迁:“……”
总觉得这小子提起他爹不是什么好提法。
司马迁本来就是遇到谁都想去聊几句攒点史料的性格,他好奇地问:“这位是?”
霍善含糊地给司马迁介绍道:“他是濒湖先生带来的病人。”
司马迁刚才在外头也见到了李时珍, 还亲眼见过李时珍那手方正规整的好字(明朝读书人写字基本都用馆阁体)。听闻嬴政是李时珍的病人,他便不觉得意外了。
病人跟着医家不是什么稀奇事, 谁叫世上有真本事的医家那么少?
嬴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进来的两人, 夏老头长得与夏无且有些相像,李时珍说他是夏无且的后人,看来确实有几分真实性。
那司马迁则是个写史的,据说无论是秦王绕柱跑还是鲍鱼掩其臭都出自此人之手。
目前也就是这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
听霍善没多介绍自己, 嬴政也没多说什么, 跟着拿起个包子尝鲜。
听说这玩意是旁边的李长生做的, 所以叫长生饼。他倒不是太重口腹之欲的人,但是……谁能抗拒一种叫长生的饼!
霍善一口气吃了两个肉包子, 把早上的劳累都给补了回来。他见司马迁他们也吃得差不多了,不由兴致勃勃地和司马迁请教起来:“您知道有篇叫《过秦论》的文章吗?”
嬴政:?
霍善也是见嬴政在场,才想起当初李时珍感慨“不问苍生问鬼神”的时候顺嘴给他提到过贾谊的这篇代表作。
可那时他又不知道什么是秦朝,哪里关心什么《过秦论》呢。现在嬴政本人在场,正好大家一起听听!
司马迁微讶:“你还知道《过秦论》?”
嬴政终于忍不住插嘴:“《过秦论》写的什么?”
司马迁那可是极其推崇贾谊的,写《史记》的时候专门把贾谊拎出来和屈原并列在一起写传。
一听有人要和自己聊《过秦论》,司马迁马上就来了兴致,问霍善:“听说你得了种新纸,能否匀我一些,我把《过秦论》写出来给你们细读。读过之后,你们便知道什么是酣畅淋漓了!”
他只是想要让大家更好地理解《过秦论》罢了,可不是想骗小孩子的新纸写。
霍善听后马上给司马迁拿了叠纸,还直接挪到司马迁旁边看他写。
像司马迁这种记性好的,默写起文章来是非常快的,没一会他就洋洋洒洒写了满纸。
司马迁在心里暗赞这纸张着实好用。
倘若要用竹简抄写拢共两千多字的《过秦论》,怎么都得堆成小山那么高,如今一页纸便能写下近百字。
这还是他没有习惯用纸张书写的的缘故,要是他的字能写得像李时珍那么规整,再把这纸裁得铺满书案,那说不准只用三张纸就能把三篇《过秦论》全给写出来!
司马迁运笔如飞,霍善就凑在边上看他写。
他读不太懂,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