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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安然,蛊术分‘生、治、绝、死’四大种,你是猎蛊人,自然知道。”月饼抿着嘴唇,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你用了死蛊,触犯蛊族的禁忌,我杀你,又多了一个理由。”
“晓楼南月映无华,呵呵……我最讨厌这种虚伪的友情,”崔书生厌恶地睃着月饼,“你的朋友,不救了?”
“杀你们的,不一定是我。”月饼深吸了口气,环顾四周,“南瓜,我一直在想,你打开墓门,重逢会是什么状态。在那个时间里,我很怀念这个世界,还有你这个朋友。剩下的,交给你了。”
我不知道月饼要做什么,感官只能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却无法进行思维判断。
我已经没有感觉了,不痛,不痒,很疲倦,想睡觉。
或许,我就要死了。
“死蛊入血,本无可救,唯有生人以身破蛊。”陶安然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你的命,比他的命,值钱。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做,我还有别的方法,起码能保证南老师不死。”
“我,月无华,从不受威胁。”月饼扬扬眉毛,笑了,“他的命,比我重要。”
随即,他抬起我的手腕,对着伤口,使劲吸了一口,吐出青灰色浆糊状的蛊血。
我很想阻止他,却只能僵硬地,愤怒地,任由月饼一口口吸着蛊血
“月无华,滚蛋!小爷不需要你救!”我很想骂出口。
月饼的脸色,逐渐铁青,动作越来越迟缓……
“叔叔,月无华不能死。”崔书生有些慌张。
“那本唐诗宋词,是南晓楼写的,你说到底谁不能死?”陶安然很用力地鼓着掌,“这个场面,真感人啊。”
突然,我的手指,能动了,刺痛感,很强烈,全身,很热。
“噗通”,月饼摔倒在地,嘴角依然扬着笑容,皮肤泛起久冻后的青紫色。
我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微弱:“你死不了,交给我吧。”
我向着陶氏叔侄,迈出第一步,解冻的神经所带来的剧痛,如同引燃的火线,燃爆了全身的怒火!
“只会用军刀、银针、看格局、写书的南老师,不如答应我的条件,月无华或许还有救。”陶安然打了个哈欠,活动着肩膀,“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
“我和月饼,性格完全不同。”我又踏出一步,摸出军刀,“他活得像个神,我活得像个人。”
“所以,还是做正常人该做的事吧。”崔书生嘲讽地笑着,“按照我们说的做,对大家都好。”
“神都不会妥协的事,人怎么可能屈从!”我怒吼一声,斜前方跃出三步,扬手甩出军刀!
“噗”!
军刀刺中围绕两人的雾气,像是用手指捅着气球,雾气凹进一块。如此持续了两三秒,“啵”的一声,军刀刺破穿透,急掠而过,插进两人身后那棵老桃树。
“南老师果然就这么点本事,接下来是不是该寻找‘八门’中的生门,占据有利位置,然后近身交战,用银针刺入某个穴道?”崔书生双手比划着书本形状,“你写的书,我都看过,太了解你们了。否则,也不会这么简单。”
人面桃花(十六)
“军刀的准星总是掌握不好,”我摊开双手撇撇嘴,“我有件事始终想不通。”
“指望一把军刀扭转局面?”崔书生点着自己脑袋,“你们作家的脑子,太不切实际了。不如我们谈谈条件,皆大欢喜?”
“哼!什么问题?”陶安然眉毛不自觉地上挑几下,“月无华还有救,你再考虑考虑。”
我意识到陶氏叔侄并没有把我们杀死的意思,反倒是一直强调某种条件,他们想利用我们做某些事。
或许和那本神秘的唐诗宋词有关,或许是为了再次进入另一座可以跨越时间的某个地方。但是,我知道的估计比他们还少,又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有一瞬间,我有些动摇,只要能救月饼,什么样的条件都可以接受。
可是,月饼会接受么?按照他这么骄傲的性格,显然不会,否则也不会豁了命救我,早就答应了。
我压下接受某种条件的念头,试图从心理上寻找两人的薄弱点:“陶安然作为猎蛊人,进入中原追杀蛊族叛逃者,很明显是孤身一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冒出个侄子?”
从两人交流的状态,我发现陶安然对崔书生有很多不满,甚至有杀意;崔书生对小清的情谊极深,对于陶安然灭了陶氏一族,尤其是取了小清性命这件事,心中必有芥蒂。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冬天捅破窗户纸,瞬间就能将温暖的房屋变成冰窟。
从这两点入手做文章,有可能会击破叔侄彼此并不牢固的同盟,以此为我争取时间。
一段能真正扭转局势的时间!
“他是我结义兄弟的孩子,也就是当年拿了遣散费,假意离开的其中一人。”
我注意到陶安然眼睛向左瞥了一眼。
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人在撒谎的时候,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