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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梁昳有疑问,周景元看上去确实不像是可以静下心来端坐 欣赏民族音乐的人。但,被“以貌取人”,他多少有些不服气:“当然。”
“我谨代表民乐团感谢小周总对演出的支持。”
周景元不用想都能猜到梁昳回消息的样子,一定是一边故作正经,一边又忍不住笑。他低头笑了笑,打字回她:“又是口头感谢?”
奶奶睡一觉醒来,吃了点容易消化的东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章芩和周景星一旁陪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突然,章芩被周景星撞了下胳膊,侧头看她。周景星努努嘴,让她看周景元。
只见周景元手肘撑着膝盖,捧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笑得格外灿烂。
周景星偷偷拿手机镜头对准他,快速按下拍照键。
“咔嚓”一声,周景元抬头看过来:“干什么?”
周景星笑,把拍下的照片递给他看:“瞧瞧你自己这副春心荡漾的样子,啧啧啧,没眼看。”
“那你还看?!”周景元不甘示弱。
“稀奇啊!”周景星再看了看,揶揄他,“我都快忘了你上次谈恋爱是什么时候了。”
“嘁——”以周景元的脾气,绝对不会放过跟周景星打嘴仗的机会,刚想开口,梁昳的回复到了。
他不恋战,立马握着手机起身,上二楼回了自己房间。
周景元关上门,走到墙角踩亮了落地灯的开关。柔和的灯光亮起来,照亮他的小天地。周景元蹬掉拖鞋,舒舒服服地窝进窗前的单人沙发。
他点开屏幕,看见梁昳问他:“办个流水席请所有观众吃饭?”
周景元忍不住笑出声来,回她:“倒是不用那么隆重。”
随后,他又感慨一句:“还以为你不会开玩笑。”
梁昳没有立刻回复。
周景元等了一会儿,随便翻了翻有未读消息的群和朋友圈,还是没有新消息来。他退出微信界面又去浏览新闻。
过了好久,梁昳的消息终于来了:“我又不是木头人。”
周景元嘴角翘起来。
明天是假期第一天,也是国庆音乐会的首演。周景元问梁昳:“已经是老手了,演出不紧张了吧?”
梁昳老老实实回答:“还是会紧张。”
“有办法缓解吗?”
“就该干嘛干嘛,尽量不要刻意去想。”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检查演出用的笛子。”
“那我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周景元不想打乱她原本的节奏,给她发了最后一条信息,“祝你明天演出顺利。”
盯着对话框上“对方正在输入”的动态,他补充道:“祝你每一场演出都顺利。”
“谢谢。”
10月 3 号,周景元如期来到遥城民乐团的演出大厅。托贵宾票的福,他坐到了前排 的位置。
七点半,大幕准时拉开。
周景元没有音乐造诣,也对乐器不感兴趣。他既听不懂音律的变化之美,也辨不出乐曲背后的深意。但他丝毫不感觉枯燥无趣,他在场唯一的乐趣便是用目光追随梁昳的身影。
其实,早在幕布拉开之时,周景元就准确地锁定了方位。梁昳的席位并不靠前,在打击乐器的前面,但不影响周景元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他在每首乐曲的演奏中去看梁昳,看她什么时候举起笛子,看她什么时候开始演奏,看她认真盯着曲谱,看她偶尔一个片段的独奏。
她的身旁有同款竹笛演奏,大概是为了配合声部,每个人有不同的分工。旁边的人吹起笛子来,自信张扬,将气息、神情和动作都融进演奏中。梁昳始终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轻轻托着笛子随着乐章吹奏。她专注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浮夸的表情,静静的、淡淡的,像一支空谷里的幽兰,清冷又孤独。
周景元不是愣头青,很多年没有体恤他人的闲心了,成年人有的只是直白的想法。他望着台上的梁昳,无端的,想要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去拢一拢她的肩膀,或者是捂一捂她的手掌,给她一点什么,哪怕只是投去一束目光,都是好的。
周景元很难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即使隔着舞台、指挥和其他乐手,他也始终舍不得眨眼,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动作,也生怕错过她吹出的任何一声笛声。梁昳仿佛有一种魔力,她赋予笛声悠远的、哀怨的、欢快的、激烈的感情,不同于她伶仃的身影,在每一段不同的乐章里,散发着独属于她的韵味和魅力。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周景元第一次对“余音绕梁”四个字有了真切的体会。只是,对于旁人来说,音乐停止后,余音好像还绕着屋梁回旋不绝,而他的“余音”则一直绕着“梁”,梁昳的梁。
直到他随着人潮走出演出大厅,神魂还留在梁昳的身上,冷不丁被人碰一下,吓得一激灵。
“不是吧?”是佳雯的声音,“你什么时候胆子变这么小了?”
周景元看清来人,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