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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坛的架子之类,正好还能放下这么一个烤全羊炉子。
不过,这炉子挡在灶台和取餐台之间,若是饭点开始后忙起来,这炉子就很碍事。
也就是现在还没正式营业,才能用上这炉子。
一个炉子只能放下一只羊,一只羊从腌制到烤好,需要三个小时左右。
这就是为什么这第二种做法只限量前三十人,实在是条件有限。
其实烤全羊最好是用馕炕。
不过槐南街的消防要求,能塞下烤全羊的大型馕炕没法安装。总归裴宴的最终成品并非烤全羊,而是铁板羊肉,后面还有几道工序,足够弥补烤制过程中的这一点不足。
烤全羊的炉子虽然能自动旋转,但是裴宴并不完全相信炉子功能。
其他菜都备好后,她就拿着铁钳,检查羊的状态,时不时拨弄一下烤全羊底下的炭火。
油“滋滋”地从羊肉上冒出来,落到下面炭火上,“滋啦”一声冒出白烟,烟火中都是羊肉浓烈的香气。
虽说油烟机一直开着,但依旧烟火氤氲。
裴宴坐久了,有点心不在焉。
这烤全羊的手艺,是她在那次准备庆功宴时,跟一个西北当地的厨子学的。
当时上头拨下来百来头羊,馕炕不足,能找出来的铁架子都用上,一片热火朝天。
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们准备的这些美味的烤全羊,最后军士们压根就没能吃上。
——因为就在那时,有一股蛮夷精兵,从后方打入。
朱家倒台后,朱氏余孽藏在暗中,对太子姬凭阑虎视眈眈。
姬凭阑亲征西北,对这些余孽来说,是除掉他,为皇长子铺路的大好机会。
他们暗中与蛮夷勾结,借由朝中一些皇长子党官员透出来的消息,趁着大庸军队屡次大捷、放松警惕的时机,让蛮夷派出精兵,从大庸军队大后方突破。
战事激烈,绝大部分战士都被派去前线。
留在大后方的,只有少量兵士和粮草官,以及裴宴这样对战事一窍不通的后勤。
好像上一秒,大家都还在喜气洋洋地说这回朝廷会给多少赏赐,下一秒,刀枪声四起,一片惊叫哭嚎。
裴宴虽说是五品司膳女官,但在这种乱象里,哪怕是三品大员恐怕都没人顾得上。
好在彼时她已经练了一段时间步卓临终时交给她的拳法,加上在古代是从小劈柴挑水干苦活长大的,体力很好,成功躲过几波不长眼的刀箭。
本想穿过四周山林,暂且躲去安全地方。
却猛然想到——乱成这样,还有没有人顾得上粮草和马?
裴宴所在的大后方,设了几个粮草仓和马厩。
因为离前线距离很远,就连裴宴她们这些宫人都待在这边,大家潜意识以为后方很安全,不可能出什么乱子,平日里护卫巡逻的小批军士都有些松懈。
虽说,她一个弱女子,哪怕去了,恐怕也做不了什么。
但裴宴一咬牙,还是往粮草仓库的方向跑去。
出乎意料,粮草仓库周围一片安静。
黄昏时天已昏暗,裴宴警惕地在阴影中摸索着往前走,脚下却忽然踩到什么东西。
她缓缓低头,看到了穿着大庸军服的兵士双目圆瞪倒在地上,脑袋和身体离了好远。
她踩到的,就是那个脑袋。
裴宴暗暗抽口气,仔细一看,周围不仅有大庸军士的尸体,也有不少蛮夷打扮的。
恐怕是敌军跟大庸的粮草官对上,结果两败俱伤。
捂着嘴往前走几步,转过一个拐角,忽然看到一人。
那人蛮夷模样,左手臂已经消失,不停地流着血。面色苍白,神情疯狂,右手举着一支点燃的火把。
裴宴忽然意识到什么。
这些敌军,恐怕本想是直接将马匹粮草夺走。不料大庸粮草官人数虽少,却拼死跟他们拼了个两败俱伤。
见无法夺走粮草马匹,便干脆打算烧了仓库,一了百了。
这可是能供大庸军士吃上半个多月的粮草!
裴宴当时没多想,下意识从脚下尸体身上捞起一把刀,就朝着那敌军冲了过去。
敌军膀大腰圆、五大三粗,比她高两三个头。裴宴在女性里算是个子高的,有一米七,这敌军恐怕至少两米高。
无论是体力,还是战斗技巧,她都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只能靠出其不意。
裴宴屏气凝神,像是条出洞的蛇一样悄无声息地朝敌军冲过去。
敌军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脑子也不大清醒,只对着仓库狂笑。眼看他就要把手中火把掷出的前一秒,裴宴手中的刀尖刺进了他的胸口。
并非不想砍脖子,只是脖子她得踮起脚才能够到,实在难以着力。
敌军痛呼一声,手中的火把落到地上。
他缓缓扭过头,露出一双血红的,好像野兽一般的眼睛,强健的手臂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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