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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寄春拿来一件崭新的大红牡丹团花披风,欲要为褚映玉披上,就被陆玄愔伸手接过去。
寄春惊讶地看他,想要说什么,又想到苏媃的叮嘱,默默地退下。
陆玄愔为她系好披风后,牵着她的手走出去。
按照规矩,作为皇子妃的一般都落后他几步,可他从此至终,都是牵着她的手,两人并肩而行。
皇子府的下人看在眼里,并没有谁多嘴地去提醒,也不敢提醒。
褚映玉的身体还有些不适,走得极慢,他居然也配合着她的速度,慢慢地走着。
她盯着两人交握的手,不禁有些失神。
“怎么?”察觉到她的视线,他以为她不舒服,偏首询问。
褚映玉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摇了摇头,默默地和他一起走出正院。
出了正院,下人准备了一顶软轿
,褚映玉坐上软轿,被抬着去二门处。
府里已经准备好马车,两人坐上马车,朝宫里而去。
抵达宫门前,马车不能进去,褚映玉改乘宫里的轿撵。
两人先去给元康帝请安。
皇子大婚翌日,进宫后都是先给圣人请安,这也是所有皇子妃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拜见元康帝。
下了轿撵后,褚映玉看到前面的承乾宫,不免又想到上辈子的事。
那时候她来承乾宫,不是来给长辈请安,而是过来被问罪的,当时她的父母也在,比她更早一步进宫,向圣人请罪。
她一个人孤伶伶的跪在那里,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问责,浑身发抖。
更让她绝望的是,在父母的叙述中,她是一个抢了妹妹婚约的恶毒之人,是她厚颜无耻地上花轿,贪图妹妹的婚事。
“映玉?”
陆玄愔发现她的变得苍白,担忧地唤了一声。
褚映玉回过神,深吸了口气,勉强地压住那些不好的记忆,告诉自己,这辈子是不同的,命运已经改变,这些不会再发生。
既然不会再发生,她何须再害怕?
对上他担忧的神色,褚映玉笑了笑,说道:“殿下,咱们进去罢。”
陆玄愔不知道她怎么了,不禁想到,是不是梦境里的“前世”,她在承乾宫遇到什么,才会让她如此。
他心里几多思量,却因在宫里,不好做什么,只能借着袖子的遮掩,握了握她的手以作安抚。
元康帝已在承乾宫等他们。
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来,元康帝虽然仍是不太满意褚映玉的出身,对她本人却没有任何意见的,甚至觉得长平侯府那样的地方,能养出这样的姑娘,可见她是个争气的,没有受长平侯府的恶习影响。
褚映玉和陆玄愔一起下跪,给元康帝请安、敬茶。
元康帝喝了儿媳妇敬的茶后,叮嘱他们几句,便打发他们去慈宁宫给太后、皇后请安。
直到走出乾清宫,褚映玉紧绷的身体缓缓地放松下来。
她看着厚重的宫墙上方的天空。
今日是个好天气,三月的春光明媚,春花绽放,有几枝红杏从宫墙那边探出头,带来盎然的春意。
“映玉?”
陆玄愔又叫了她一声。
褚映玉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停下来,而他也没有催她,站在那里等她。
这是大不敬。
褚映玉赶紧敛去那些情绪,打叠起精神。
她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殿下,我们走罢。”
陆玄愔垂眸看她温婉柔顺的模样,她今日的打扮很隆重,毕竟是新妇第一天进宫请安,疲惫的面容被妆容覆盖,显得极为精神,连眼底的青色都被掩遮得干干净净。
“累了?”他低声问。
褚映玉摇了摇头,又点头,走到他身边,小声地说:“是有些累。”
如果是上辈子,她肯定不会说这种类似于示弱的话,只会温温柔柔地笑着,似乎什么都无法打倒她,她什么都能承受。
这辈子她决定换个活法,决定好好地活着。
如此,少不得要和他打好关系,让两人的夫妻感情更牢固,将来就算他有了别的想法,也不能动摇她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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