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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鸿门宴。数十台数米高的机甲出动只为了绞杀一人,军装青年在宴会中快速躲闪,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当场。与会者高声尖叫,四肢如同螃蟹般绝望舞动,往周遭散开逃窜,华丽礼服此刻都成为累赘,他们恨不得直接换成运动服。贵族们高声呼叫自己的专属保安,但一切都不能阻止机甲将他们碾成肉泥。乐队不知为何没有停止奏响音乐,激昂的曲调每一个节拍和高潮都与攻击节奏完美契合。生命的凋谢成为最好的v。每一个音符的尾音消失在空中,就有一条高贵的生命坠落,一面华贵的水晶落至地面碎裂,裂痕迅速扩大,眼中的生命迅速消逝。如果林海现在还在执勤,她都要替老板担心受损的场馆接下来该怎么继续营业了。但现场的保安显然更看重自己的命,没有一个敢上前,探索富贵险中求的。时间很慢,但时间又过得飞快。快地数十条生命流去,一颗颗子弹横飞,场馆弥漫死神的硝烟。破碎的地板阻挡视线,林海低头看过去,军装青年仍然如履平地,他没有死,慢慢走在场馆中,他没有跟随音乐的节奏,只是在走自己的路。林海心想:这总该死了吧。被打到扬起的灰尘终究再次停到地面。单纯人类的力量怎么比得过机甲。机甲,人类钢铁工业和力学设计的最完美巅峰之作,普通人鲜少能看见机甲的身影,他们往往出现在影像中,前线,被特殊部队持有。每次出现都会展现绝对的压制力。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林海用力握住桌角,所有还存活的人都在关注战局走向,他们惊讶地发现——机甲仿佛被什么东西切割了机身,腿部被划出平滑的曲线,切口整齐地像是裁切面,因此上半身失去支撑,很快机身就像砧板被抬起45度之后,上面的舱室鱼滑出去。青年把枪插进驾驶舱内扣动扳机。彭的一声,沉重的炮台和机体落到地面,整个屋子都在瞬间发生震动,火光冲天。一台机甲倒下,所有剩余枪火集火那台废机以及上面攀爬的目标。军装青年极速后撤,没有人看清他的移速。钢刀连续不断发出弹震天响,高速旋转的子弹撞到刀面而后反弹掉落。一台机甲,两台机甲,叁台机甲……青年没有死,他胜利了。黑色军装就是他的战甲。进行曲表演至结尾,调子越发高亢。废墟比舞会场合更加震撼人心,鲜血注解的死亡比红毯更加夺目鲜红,更加辉煌。这是一场极为难得的宴会。作为代价,机甲和参加宴会的宾客几乎全军覆没。而军装青年的孤傲背影,会印刻在了每一个幸存者心头。仅仅只要他一回头,骨头就要瑟缩。终于,青年走了。他们回过神来。只是参加一个宴会,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谁造成了这一切。谁给这件事负责?!惶恐和愤怒交织出现在他们消瘦惊恐的脸颊上。酒店老板心惊胆战进来打扫残局,对着这断壁残垣,对着林单云欲言又止。因为还想再活久一些,他不敢去追军装青年,“去找崔斯特家报销。”林单云简短告诉他。没有过多解释,老板离开了。“刚刚那个也是能力者吧。”林海问。“对。可惜好戏没看成。”林单云抱着林海,淡淡道。“谁要杀他?还挑在这个地方。”林海有些关心,这还是她工作的地方。流水般的工作人员走进废墟,清理石块,尸体,和被刺穿核心变成破铜烂铁的机甲。演奏了许多古典乐曲献上激昂表演的乐队终于谢幕。场间却越来越繁杂,杂音由微弱至嘈杂,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说的话,在军装青年离场后,这里说话的限制就被解开了。温存时没什么话不好讲,林单云抱住怀里的母亲,汲取温暖,淡淡道:“他太有用了,又不照顾家族,他们家族有些脑子歪了的人就想试试趁他能不能杀了他。他们彼此还有利益牵扯,既然杀不了伊恩,以后还会继续妥协。”
话语中一股可惜了。林海从林单云嘴里知道了军装青年的名字,崔斯特伊恩。她看了林单云一眼,林单云可能是真心想军装青年死的。上层人的塑料友谊既常见又破烂。林海见怪不怪。不过崔斯特这个名称有些耳熟。林海只需要动动手指,就从星网上搜索到大概的信息。崔斯特是最为优秀的世家贵族之一,家族子弟人才辈出。没有特别有效的信息。刚刚军装男往这边包厢凝望,眸光冷厉,林海猜应该是看林单云的,可能在可惜没上楼把林单云也砍了。要是他真的能过来动手,林海愿意在事后给他敬上一杯茶。林单云沉默寡言,但他一手催眠玩的是出神入化。林海不确定她丢失了什么记忆,又或者被修改了什么记忆。只是身体在接受触碰时心底莫名抗拒。“这里死了那么多人,我没兴趣。”林海闷声闷气,她刻意推开林单云,别过头,这才觉得活了过来。青年对接触的渴望无穷无尽,近乎病态。林单云看上去仿佛是一尊冰美人,实际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林海认为,就算彼此是母子以及伴侣,也应该有彼此的私人空间。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难免产生厌烦。她现在对别的东西更感兴趣。记忆中,林海收养了婴儿时期的林单云,为了生计迫不得已把他送人,实际上两人却感情一直要好,一直藕断丝连,直到母子再次相见就迅速在一起了。还是她追的林单云。真不是一个有道德的人。从接受的教育来说,她应该唾弃自己。林海对自己的道德不做评价。伦理,世俗,都没有让她自己高兴重要。原本就已经腐烂的世界,只要能从中找寻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