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第1/2 页)
宝应郡主攥紧双拳,深吸了口气道:“父王说……当年涉及毒害先帝及褚王夫妇,他亦有参与。如今弟弟们盲从祖父,一步步将全家人往绝路上引,父王心中难安又无力阻拦,只能寄希望于世子与王爷能力挽狂澜。父王虽不能做什么,耳目却没完全断掉,他知道近来京中谈及天子当年的流言甚嚣尘上,猜想多半与世子和王爷有关。为此,父王愿献上当日人证物证,帮世子一把。况且世子今日也听见禁军奉至围了雍亲王府,这不恰恰说明陛下已将流言之事安到了雍王身上,世子似乎也没有太多选择了。”
裴玉戈盯着女人许久才说了句:“郡主口才了得,实在不像被困守深闺十几年的寻常妇人。”
宝应郡主只是眯眼笑道:“出生在礼王府那样的家中,女子的路本就坎坷难走。嫁人生子全由不得自己,被逼到了死路了,比起认命疯或死了…绝境之下总也能生出些孤注一掷的勇气来。我知道世子和王爷必然无法宽恕父王,但请世子相信,我同样恨我的祖父。”
女人目光坚定,她虽是一介弱质女流,说话也一直是温温柔柔的,但说到‘恨’字时,她的愤怒裴玉戈仍能感同身受。
“那郡主和王爷的所求是什么?”
“父王说他罪无可恕,不奢求将来能得善终,只是弟弟们一时被祖父教坏了,若有来日……希望王爷效仿先靖北王萧老王爷当年,只除尊荣、留得弟弟们性命。至于我……世子与王爷情笃,眼下一时婚约将来必然都不能作数,我只盼一个恩典,让我舍去这枷锁般的身份,隐姓埋名做一无忧无虑、能事事做自己主的黎民百姓去。”
“郡主所说,裴某知晓了。至于将来如何,眼下一切尚未发生,谁也无法有定论,裴某只能许诺郡主,明珠他…绝不会迁怒无罪之人!”
宝应郡主抿唇不语,裴玉戈并没有一口答应,而这有罪无罪实难说有个准数,她心中不由生出些犹豫来。
反观裴玉戈气定神闲,似乎全然不急于让她交出证据,或者说更多的是不在意,这与她出门前父王同她说的有所不同,她一时真不敢贸然答应。
犹豫了许久,郡主才认真问道:“裴世子,能否告诉我,在你眼中,雍王是个怎样的人么?”
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宝应郡主唯一能够拿来判断的便只有未来新天子的为人,问出这句话时,她直勾勾盯着裴玉戈,不肯错过对方脸上任何表情。
裴玉戈面上始终如一,面对对方的询问,他简短而肯定地答了两个字。
“明君。”
【作者有话说】
下章开始反击了,本文即将进入尾声~
谣言反噬
武场之上,挽弓之人长身玉立,与那张过分娇美的面容形成强烈对比的是男子手中已拉满弦的硬弓。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弓身因弦拉得满而发出弯曲的吱呀细响。在旁人瞧着那张弓几乎要被拉得折断之时,羽箭破空飞出,正中百步内的皮侯。
下一瞬,身侧飞出另一箭,将那第一支箭从正中劈开,且第二箭力道更大,箭头竟穿透了那做靶用的层层兽皮。
场外祖孙俩此时才走近了些,沈贡伸手压住裴玉戈欲再次举起的硬弓道:“手上都磨破见血了,也该消气了。贺世子也是,你不是来帮忙的?怎得拱起火来了。”
沈鸣霄主动走过去双手捧过裴玉戈递来的弓,沉默着后退了几步。比起佩服和赞赏,此刻少年人心中更多的是对裴玉戈有种不自觉的‘恭敬’,即便对方只是比他多了个世子的封号、更年长一些,可沈鸣霄还是发自内心折服在对方的气势之下。
方才射那第二箭便是贺飏。他笑了笑,随手将弓抛给旁边的侍卫,又瞥了一旁冷着脸的裴玉戈,耸耸肩笑道:“侯爷说笑了,我听大哥的偷偷跑了一趟雍亲王府,带着东西和口信出来就直奔这儿,怎么可能是拱火来的。只不过……一时手痒罢了。”
贺飏的目光在裴玉戈垂在身侧的手,眼尖看到右手攥紧的指缝间流出的血。他走近了些,从随身的荷包中掏出一只小瓷瓶,并着一整个和他今日衣着格格不入的荷包一起递向裴玉戈道:“喏。萧璨让带出来交给你的,另外还有他死士营自统领孙连青以下活口共六十八人。”
裴玉戈看了眼贺飏递过来的东西却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而是很快收回了目光转而直直盯着贺飏,慢慢说道:“口信呢?”
贺飏别有意味的目光扫过裴玉戈的脸,忽得笑出了声。他一面伸手拉着裴玉戈伤得不是很明显的左手,将带来的东西都塞过去,一面道:“边关将士常备的伤药,很好用。”
沈鸣霄接收到祖父的眼神示意,主动走过去拿过那药瓶,恭敬道:“世子手上不便,鸣霄愿尽微薄之力。”
裴玉戈目光柔和了些,看向沈鸣霄,微点了点头道:“有劳了。”
沈鸣霄笑了笑,翻过裴玉戈紧攥的右手。
手上的茧子还很薄,至少对于自小习武的人来说是这样,放在拉开弓弦的那三指指腹已被弦割开了皮肉,此刻展开,连带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