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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灭了。
江鸣盛把床底下的拖鞋捞出来,放在她脚边, “还有我需要帮忙的吗?”
乌月穿上拖鞋,低头想了想,说, “你喝酒了?”
“嗯,一点点。”江鸣盛看着她说。
“那明天我们还能走吗?”
“喝的不多, 一会就解酒了,放心,还是明早八点,我叫你起床。”江鸣盛抬手,想帮她勾走耳边的头发,手伸到一半到底是忍住了,“早点休息,我走了。”
“嗯,晚安。”乌月给他让开道。
江鸣盛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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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萧琳醒来隐约听到院子里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她起床去洗了把脸,路过客厅看见沙发上的被子已经叠好,人却不见了。
除了门厅,看到院子里已然白雪皑皑一片。
原来是下雪了。
“是不是鞋子里进雪了?”
一道声音从后院传来,萧琳往身侧走了两步,望过去。
乌月穿着件白色羽绒服低着头站在雪地里,江鸣盛没穿外套,蹲在她脚边,修长的手指伸进她靴子里,慢慢往外掏着雪,“怎么跟小孩一样。”
萧琳竟从这话中听出了宠溺和温柔。
“唔,在南方看不到雪。”乌月说,“我还没有见过雪的样子。”
江鸣盛站起来,想了想,说:“想不想带雪人回家?”
乌月睁大眼睛,怔了怔,说:“会化的。”
“我有办法。”江鸣盛回头,看到萧琳,愣了下。
萧琳笑了笑,顺着他们的脚印走近,“怎么起来这么早?”
江鸣盛答,“睡不着。”他说完又问她,“家里有冰块吗?”
萧琳已经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点头,“昨天买椒麻鸡的时候店家送了好多冰袋,还没拆,你要用吗?”
江鸣盛说,“谢了,给我拿几袋。”
萧琳看了眼乌月,转身进屋拿东西。
江鸣盛把乌月带离后院,长腿一迈走向他的吉普车,从后备箱拿出一个约莫有二十寸的泡沫箱。
等萧琳从屋里出来,江鸣盛已经在雪地里滚好两个有男性拳头大的雪球。
乌月蹲在江鸣盛身边,手里也握着一个小雪球,想到了什么,她扯了扯唇,“我记得二年级的时候,语文课本里有一篇叫《雪孩子》的课文,讲兔子妈妈为了哄孩子给它堆了一个小雪人,有一天家里着火了,小兔子被困在屋里,雪人冲进去救出了兔子,自己却融化了,变成了一滩水,蒸发成水汽,最后变成了一片云。”
江鸣盛闻言,看着她。
手心冰凉一片,乌月低下头,说:“我当时看哭了,甚至很讨厌那只兔子,如果不是它贪玩,兔妈妈就不会给它堆雪人,小雪人也不会死。”
江鸣盛垂下眼睫,大掌拿走她手心的雪球,“可是就算没有那只兔子,等到了来年春天,雪人还是会融化。经此一事,那只兔子以后烧柴会小心翼翼,火警意识增强。”他顿了顿,反应过来了什么,又忍俊不禁,“一个童话故事,你怎么还伤感起来了。”
乌月摇了摇头,“你知道幸存者内疚吗?”
江鸣盛不笑了。
“我就是那只兔子,我恨自己。”乌月攥紧拳头,试图驱散掌中的寒意。
江鸣盛沉默许久,薄唇微动,想要问出来,身后传来萧晨的声音,“你们几个站在雪地了做什么?”
萧晨拎着一大袋食材从外面回来,“萧琳,来接一下。”
萧琳回过神,赶紧跑过去帮忙拎东西,萧晨走近一瞧,才明白过来这两人是在堆雪人,笑了,“忆童年呢?多大人了,怎么跟小孩一样。”
江鸣盛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袋子上,“把蓝莓和青豆给我那几颗。”他回头,对情绪低落的乌月说:“我们用蓝莓做雪人的眼睛,青豆做它的嘴巴,好不好?”
乌月闭上眼,想象了一下雪人的样子,勾了勾唇,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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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晨跟萧琳做了顿丰盛的早餐,还给他们准备了午餐饭盒,方便在路上吃。
江鸣盛和乌月跟他们告别,萧晨勾着他的肩,“说好了啊,到时候包头见。”
萧琳装了一杯红糖水给乌月,“路上喝,有点烫,喝的时候得晾晾。”
乌月道谢。
萧琳把头发勾到耳后,对她说:“有空就来玩啊,到了夏天,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的葡萄也熟了,我这里冬暖夏凉,很适合避暑。”
江鸣盛把装雪人的保温箱放进后备箱,招呼乌月上车,扭头摆了摆手,“天太冷别送了,都进去吧。”
车子启动,乌月降下车窗,朝着那个方向摆手再见。
萧晨双手操着裤兜,看着渐行渐远的吉普车,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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