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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已经站定,前面有人开始清点两边的人数了。
如同摩西分开了红海,孟惟直起腰,从道路中央站起来,她发现自己恰好站立在红海的中央。正前方遥对着一个穿灰条纹夹克的青年,已经穿好外套,似乎随时准备好离开。此刻他坐在牌桌上,脚踩着椅子,一下一下地抛接手里的苹果。
好似对在场的一切,感觉非常无聊。
跟那时候一样,明明目光直视着她,但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她在他眼里是空气。
“怎么搞的,两边都是十八个个人,分不出胜负嘛。哎,那边还有一个女生,你要么站左边,要么站右边,站中间是怎么回事。就差你了,你快选一边吧!”
听到前面有人对自己喊话,孟惟此刻非常接近误闯上高速公路的野生动物,情势不利,全场焦点都落到了她身上。
如果刚刚跟茜茜走掉就好了,她心里懊悔,现在不管选哪边,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在人群里找寻茜茜,就见茜茜兴高采烈地朝自己招手:“呆瓜,愣在那里干嘛,快来,你来了我们人数就超过那边了。”
杰西卡看见孟惟呆在那里,就要被茜茜叫走,心头火起:“喂,你搞搞清楚状况,这里不是小女生跟风玩游戏,她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你选哪边心里有点数好吗!”
“你怎么知道她心里没数啊?到你们那边就是心里有数了吗?”茜茜也不是好惹的。
杰西卡很明显不愿跟茜茜针尖对麦芒。她们俩有不放在明面上,但又很明显的差异。茜茜隐约处在比杰西卡更上方的位置,这造成杰西卡总是避免招惹她,这种级别的差异,也许取决于家境。
如果还想要进入这个圈子,就要知道有很多事是茜茜能做,孟惟不能做的,即便茜茜站在她们的对立面,惹得别人不高兴,她们也不能跟她计较。家境决定了上下关系,以及在群体里的话语权,孟惟手里不存在这种东西,在这里她跟很多人都不是平起平坐的。
伊莲侧身对着孟惟,她对这个刚见面的新同学有着恰到好处的客气:“我们不是无缘无故针对别人,如果你心里有做人做事的准绳,你就知道应该怎么选了。”
面对等待她发言的乌压压人群,她好像被推上了一个熟悉的地方。默然片刻,孟惟终于开口,她面色含笑地岔开话题:“事实上,这是我今天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漂亮的花园,非常愉快可爱的私人派对,让我度过了美好的一天,谢谢猴子的招待。”
她轻轻拍了拍手,向猴子眨眨眼,浅浅一笑,她在无意识地效仿某个舞台上的贵族小姐,耳畔是那位小姐的名言:社交场即战场,优雅是淑女仅有的武器。对方听到提到自己,乐了,把帽子拿下来小幅度鞠躬:“ypleasure,侯子诚alwaysatyourservice。”
孟惟从来不知道自己在人前有这种从容的姿态,但在那刻,看到对方鞠躬,她条件反射就提起裙角——行了个屈膝礼,正好今天的裙子长度适宜行礼。他们的互动颇具幽默感,如同喜剧电影,
于是竟然有人给她鼓掌吹口哨:“漂亮!”
孟惟发现,这一切宛如渐入佳境的戏剧,如果害怕的话,只要放弃做自己,忘掉自己是一个容易紧张又局促的人,戴上戏中的面具,一切都会顺利。
“所以诚实地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并不了解,因此无法给别人的行为下定论。我想我是没有权利投票的,不如让渡我的投票权,让大家从外面再找一个人投票,可以吗?”
这样的话,两边都不得罪,她也得罪不起。孟惟感觉自己说到“前因后果”那四个字以后,丹尼尔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但他今天没笑。明明是在现场目睹了全程的人,这时候大剌剌地说自己一无所知,如果他想笑也是合理的。
孟惟说得很真诚,杜宽宇表示同意她的话:“孟惟说得有道理。那大家就不用逼她选了,找别的人来……”
话被一声闷响声打断,丹尼尔拿起手边的骰盅,往桌上一敲,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猴子把他手里的骰盅夺过来:“桌子是原木的,你怎么不敲你自己的脑袋呢?”
很满意大家的视线回到自己身上,丹尼尔轻巧地摆摆手:“得嘞,用不着费这个劲儿了。这边一半的人讨厌我,一半的人喜欢我,我可以选择只跟一半的人玩儿,我也可以坚持之前定的赌约,让输了又不想走的人没脸,但我两个都不选。因为一起玩儿的人少了,今后就凑不到这么好玩的德扑牌局了。”
他伸出手,表示愿意和解:“吴骏驰,我今天最后的对手,你愿意代表所有人,跟我握个手,让事情到此为止吗?”
占上风,却不恋战,难得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丹尼尔今天的姿态意外地摆得很低。闹了好一阵,对方都做不到让他输得落花流水,僵持下去即便弄出结果,事情也会变得越来越可笑,他说了软话,勉强也算低头了。对面也有了偃旗息鼓的意思。
吴骏驰走向他,伸出手,想起什么事一样,拍了一下脑门:“哦,对了,我忘记把输掉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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