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在发霉的青年旅馆接受惩罚好像多出来了一个人(第1/8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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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现的表情很难看,但也可能只是我的心理作用,因为那张如方正的岩石一样冷硬的脸上并不会有太明显的喜怒哀乐体现。
但我本能地觉得他大概不欢迎我。
真奇怪,我竟然也有心虚的时候——
“你来做什么?”
张现对我说。
我想说我来找张东东,但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
什么内急、厕所、空调,都从我的脑子里飞了出去,只剩一片空白。
耳边夏蝉鸣叫,皮肤蒸腾着热气,我有些头晕。
而一只温度稍低的手握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了身后。
岑北山大概是刚从空调房之类的地方出来,他的皮肤都干干透透的,还萦绕着不属于这个夏天的凉意。
“他来找我的,”岑北山说,“对吧。”
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
他侧过身,垂眸看我。
下午的阳光透过张东东家门口高大的梧桐树,叶间的筛影细细碎碎地铺在岑北山的脸上、脖子、肩膀和手臂上。
风吹动树叶,沙沙声下,光影摇曳,生动得好像他身上覆了一层活的鳞片似的。
那么我自然而然就像是被塞壬诱惑的人类,轻易地受他蛊惑,想都没想地点头应和,手也不自觉地抓住了岑北山的右臂。
他的右手还是随意地揣在裤兜里,左手却覆上我紧张得骨线纵列的手背,充满安抚意味地地将我的手按在了他的小臂上。
岑北山的手心滚烫。
张现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噢了一声,然后转过身。
我哥准备带着我离开,还没走出门,身后张现突然开口:“北山。”
他的称呼有些亲昵,但是语气却是嘲弄的。
“你也该结婚了。这样对谁都好,合乎大家的希望。”
“不劳你关心,”岑北山的脚步甚至没有半点滞留,只是淡淡地回敬这样一句话,然后对我说,“阿越,走吧。”
而我满肚子好奇,好奇大家是谁,希望又是怎样的一种希望。
岑北山没有给我解释的意思,我看着他的侧脸,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被斜挎包里的声音给提醒,松开了岑北山的胳膊。
“哦、那个……?哥、你等我一下!”
我转身跑回张东东家。
挎包随着我的奔跑跳跃起伏、在我的大腿上留下啪嗒啪嗒的回音。
等我又站在张东东家门口的时候,张现已经不见踪迹了。
梧桐树静默地在窗外投下一片漂亮的树影。
可惜,张东东是不会欣赏的。我走到窗户边,把钥匙放回花盆地下,然后从包里拿出了透明盒子装的水果糖。
我给苏雅雅买了一盒,顺便也给张东东买了一盒。
不然我真担心他馋虫上脑,又跑去抢苏雅雅的吃。
四四方方的塑料小盒子摆在窗台边缘花盆的侧影下,借着日光反射出水果糖纸的五颜六色,不仔细看的话漂亮得不像糖果,倒像是一份精致的礼物。
但糖果本来就可以当做礼物不是吗。
“张东东,少吃糖,你那口牙完全就是公共厕所。”
我低声道,然后头也不回地折返——
我怕岑北山等太久。
他会等我的,但我总是怕他等太久。
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回家,一只脚踩进浴缸的时候才意识到我今天的异常是因为我病没好完全。
操,我原先并不知道感冒病毒是这么顽固的玩意儿。
脑子是昏的,手脚自然也不听使唤,我单脚踩在浴缸里,只是想侧腰拉一下浴帘,谁知道就一个打滑,摔倒进浴缸里,水花四溅的同时我的脑袋撞到浴缸壁,痛得我发出一声惊天尖叫。
或者是骂出了一句荡气回肠的脏话,总之动静很大。
岑北山一定是听到的,但是他还是慢悠悠地收拾完东西才一边擦着手一边推开浴室的门进来查看我是否还存活。
我头上的痛还没过去,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浴缸里顺势回神。
浴缸里的水被我一摔荡出去多半,剩下的一层温水勉强盖住我的腰腹。
我闭着眼,但是仍能感受到面前投下一片阴影,紧接着,面上一痛,岑北山把他擦手的帕子摔在了我的脸上。
“操,”我扯下帕子,睁开眼,对岑北山怒目而视,“你有病啊?”
“你来来回回就只会说这句是不是。”
岑北山道。
他双手撑着我肩膀边的浴缸边缘,俯下身来,这个角度看他的脸是倒着的,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眼睛里的情绪让我觉得陌生。
就好像这是一个我没见过的岑北山一样。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喜欢岑北山像是一片阴影一样挡住我眼前的光,所以我猛地坐起来,用我的额头给了岑北山一个头槌。
很响,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