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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当心,仔细滑了脚。”婆子好心提醒。
贺兰香点头。
谢姝下意识便扶住了贺兰香的胳膊。
过了溪流便上游廊,整个庄子只有女眷,追肉文补番车文期饿羣爸衣四把以六久六仨布局自然也就没有里外之分,二人走了没有多久,隔着两道月洞门,便听到少女们发出的清脆笑声。
谢姝急着瞧新鲜,走快了些,比贺兰香率先进入门中,扬声道:“笑什么呢,在大门外都能听见了,说出来,让我也笑笑。”
卢宝月坐在左上客座,一手捧着孕肚,一手指着主座上的人,“你许久不到,我们便轮流讲笑话玩,刚刚你露儿姐讲了个,着实令人捧腹,恐能拔得头筹。”
谢姝惊讶:“我露儿姐也会讲笑话了?讲的什么,给我也听听。”
李噙露应声好,抬脸正欲再讲一遍,一眼望到谢姝身后刚进门的美貌女子,霎时间,整张脸都白了。
贺兰香银红披帛随步摇曳,衣带翩跹,善睐美目看着李噙露的脸,笑意温柔,“妹妹快讲,我也想听。”
满室闺秀起身大半,福身皆道见过夫人。
卢宝月也要起身,被贺兰香快步过去摁个结实,嗔道:“旁人行那些没用的虚礼,你个有身子的也跟着胡闹。”
卢宝月笑,“还是嫂嫂知道疼人。”
安顿完卢宝月,贺兰香的目光便落到李噙露身上,李噙露本也在看她,一经对视,立马便别开了眼,目光闪烁,不知该往哪看。
谢姝未曾察觉出这微妙的气氛,随便寻个空座坐下,抓了把果仁嚼着道:“露儿姐你倒是说啊,我这都准备听了。”
李噙露这才喃喃张口,声音细若蚊蝇,“说是战国里有个楚人,家中老娘得了重病,十里八村的大夫都请遍了,总医不好,最后从街上拦了个赤脚大夫,赤脚大夫口齿结巴,问他能不能医,回答就是能。楚人赶紧将他拉到了家里,好给老娘治病。哪曾想赤脚大夫是个庸医,三两下子就把老娘给医死了,楚人暴跳如雷,问他不是能医吗,结果赤脚大夫结结巴巴地说,能,能……能医个屁啊。”
话音落下,又带起稀疏几声笑声,然并未有先前教人捧腹大笑的效果。
讲笑话形与色不能少,神态动作也是关键,李噙露只张嘴干讲,脸上丁点表情没有,即便笑话好笑,听入耳中也没大意思。
贺兰香掩唇轻嗤了声,算是捧场。
谢姝嚼着果仁,眉头紧蹙:“这就好笑了么?你们也太没意思了些,听我给你们讲个真正好笑的。”
她将果仁丢回碟中,拍了拍手,眉飞色舞道:“有一书生,不苟言笑,书生有一姓陆邻居,机智善谈。朋友对陆某说,你若能说一字,逗此书生发笑,再说一字,令此书生骂街,我就请你吃饭。”
众人静下,专心听谢姝说话,不约而同看直了她的脸,期待后文。
在所有人期待的注视里,谢姝清了清嗓子,开始卖起关子,直到大家连声催促,她才继续道:“陆某答应,于是二人同去找那书生。”
“书生站在门外,门外还有只狗。陆某急走几步,来到狗跟前,噗通一声跪下,大喊一句‘爹!’,书生一愣,哈哈大笑,陆某又抬起头,对书生说,‘爷!’,书生破口大骂,陆某一饭得之。”
顿时,全场哄笑,在家中被规矩束缚惯了的闺秀们素日连笑都是收着的,也就在此刻能放肆开怀一回,你倒在我身上,我靠着你的肩,不分彼此,气氛融洽。
只有李噙露如坐针毡。
冰鉴中盛满冰块,房中清凉宜人,她的后背却沁出一层薄汗,闪烁的目光时不时汇聚起来,悄悄看上一眼贺兰香。
贺兰香自是有所察觉的,但她只看谢姝,一副专心听笑话的样子,并未给李噙露眼神。
讲完笑话,晌午便至,用过午饭小憩片刻,闺秀们便开始结伴游园。
避暑山庄,重点便在一个“避”字上,庄中上下绿荫成片,溪水纵横,绕假山流淌,贯通内外,在后园汇聚成池,池上架有拱形廊桥,不知在风雨中驻足几个年头,样式很是古朴。桥下,水清如膏,斑斓游鱼自在游走,前后嬉戏,是无声的热闹。
池边,竹树遮天蔽日,坐在树下,神清气爽,遍体清凉。
贺兰香靠坐在青石上,暑困未消,干脆阖眼养神,听耳边流水哗哗,闺秀们腰间环佩叮铃脆响。
“以往没来过,竟不知京中还有此等好地方。”
卢宝月忍不住赞叹:“自从这孽障上身,我便极易害热,入夏以后,身上简直成了火球一般,吃不好睡不下,连带性子也急躁不已,瞧什么都不舒坦,自从今日一脚迈入此处,我这气儿也顺了,心也不燥了,果真好风水养人,沾上翠玉山的天子气,就是不一样。”
贺兰香即便闭着眼,也能听出卢宝月话中的艳羡。
谢姝此时道:“那你在这多住些时日便是了。”
卢宝月便笑:“一天到晚惯会说些没脑子的话,我挺着这么大个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