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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坐在马车中,一本正经地分析,道:“他若一直如此不知收敛,终有一天会消磨掉圣上的圣恩,到时候,皇后亦没有嫡子,那他甚至他身后的侯府都会尴尬。”
秦流西眉梢轻挑:“按理说,皇后没有嫡子,不是地位更稳?也更让人放心,为君者,最忌外戚势大。”
“那你可知,无子傍身的皇后,一旦失圣心,更容易掉落凤冠。”玉长空冷漠地道:“无子,随便寻一个理由就能废。”
他并不觉得当今对皇后有多情深义重,皇后眼下地位稳固,确是因为无子,可架不住圣心难测!
万一当今忽然发疯,要换一个更满意或更属心的皇后呢?
那没有亲儿子的她,可太容易废下来了。
当然了,当今若是不犯蠢,就该知道当今皇后确实是最适合的外戚,毕竟她的娘家,子嗣不丰,只得一条独苗,光守苗茁壮开枝散叶就费力,更遑论其它。
就看如今坐在宝座上的圣人是不是个聪明的了。
秦流西揶揄:“长空公子这般正经,倒像是劝我莫要自甘堕落的样儿了。”
玉长空一呛,说道:“只觉得你并不喜欢麻烦,而那沐世子是个麻烦。”
“他,他确实是个麻烦,但不至于会使我麻烦就是,不提也罢。”秦流西挑起车帘子看了一眼,咦了一声,敲了敲车璧。
玉长空见状喊了停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怎么?”
秦流西看着正从首饰铺子出来的那个女子,道:“这个姑娘,本该一生顺遂的富贵命,可现在正在走霉运啊!”
玉长空看不清人,只看到有几人围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姑娘,不过奇怪的是,那白衣姑娘身侧,似有黑色的气缠绕,像是那些云雾一样,只是黑色的。
“霉运,黑色的?”
秦流西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他:“你说什么?你看得到?”
玉长空和她四目相对,虽还没完全看清她的模样,却是又比昨日清晰了些,知她脸容俊秀,此时神色却是有些惊愕。
“如果你说那白衣姑娘,我就看到她身侧有丝黑雾缠绕。这,是霉运?”玉长空说得小心,心下却是忐忑。
他不傻,相反他很聪明,从前的他并不会看到这些,可现在,他看到了。
而秦流西的神色这般凝重,那很有可能,是他身上有了什么变化。
不,准确来说,他的眼睛出现了变化。
秦流西确实惊愕,半起身的凑近他,手探向他的双眸检查,他的瞳孔聚焦越来越接近正常,她甚至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但重点不在此处,她细看他的眸子,眼仁深处,有一层浅浅的紫金色,若是聚焦时,会更明显一些。
玉长空一动不动,也不开口,鼻尖全是秦流西的气息,使得他垂在身侧袖子下的手指,却是扣住了车内的垫子。
秦流西心下暗惊,想了下,掐了一个诀,指尖勾来一丝阴煞之气,放在他眼前:“看得到不?”
玉长空看着她指尖如小蛇一样缠绕灰黑的雾气,浑身绷着,直觉这灰黑有些危险,却是岿然不动,只点了点头:“灰黑色,有些邪气。”
真看得到!
秦流西眉梢一挑,眼珠子一转。
玉长空十分敏锐,不好,她肯定是要发大招。
还来不及做些什么,但见秦流西嘴里念了几句咒,车内凭空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衣脸色惨白,甩着顺滑长舌的男人。
就,猝不及防!
玉长空:“!”
他僵着身子,顺着眼前长长的舌头往上望去,一对铜铃大的眼睛与他对视着,似是十分惊愕。
玉长空眉梢不动,道:“这位兄台的长舌,挺别致的?”
别晕,晕了从此在她面前再无俊朗形象可言!
开了阴眼
玉长空自幼博览群书,又跟随父母四处游历,见识甚广,这耳濡目染之下,虽不会坚持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一说法,可到底也只是听而非见过,也就只当是野史传闻来听,而十岁那年身上发生巨变后,他便不信鬼神真的存在。
若存在,怎会对那样的惨剧视而不见呢!
这是他对神明的失望。
可现在,眼前惨白脸的大长舌凭空出现在眼前,哪怕他掐破手心,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这只是个障眼法吧?
“大人,您唤小的何事呢?”吊死鬼瑟瑟发抖。
“没事,就是叫你来验证一下,如今已经验证过了,消失吧。”
吊死鬼:“!”
所以,您就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渣渣西呗!
吊死鬼一个怨言都不敢说,只哀怨的望她一眼,嗖地从玉长空眼前消失。
玉长空:“……”
喉咙有点干,想喝口茶压压惊!
“都看到呢。”秦流西神色复杂。
玉长空吞了一口唾沫,道:“这个是?”
“吊死鬼,死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