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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别过脸去,不再搭理丹蔻。
车厢里的苏婉宁含笑注视着两个丫鬟打闹, 因见月牙真的恼了,才出来“劝和”了两句。
夜间。
马车行到了扬州境外的一处山道。
徐怀安驾着马走到了车厢旁,顾着厚重的车帘问苏婉宁:“苏姑娘,颠了一路,身子可还吃得消?”
苏婉宁不曾撩开车帘,只端坐着答道:“我一切都好,多谢徐世子关心。”
徐怀安立在原地眺望了远处隐在夜色中的青山绿丛,思来想去还是将苏婉宁的安危放在了心头最要紧的位置。
“从这里到扬州至多还有一个半时辰的路途,若是连夜赶路,我怕你受不住。”徐怀安忧心忡忡地说道。
前几日苏婉宁因晕车而上吐下泻,一张姣美的脸蛋里尽是惨白之色。
徐怀安想了许多法子替她消除晕车之症,可她还是难受得厉害。
所以徐怀安便让鲍二放慢了脚程。
连夜赶路只怕会让苏婉宁的晕车之症愈发厉害。
可这一处的山道被夜雾遮住了大半身形,陡峭的细路也不知会不会有匪类埋伏于侧。
徐怀安对扬州境内知之甚少,初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总是想谨慎再谨慎一些。
“徐世子不必挂心我,我能熬得住。”苏婉宁听出了他话里的担忧,便舒朗了语调,如此道。
这时,鲍二和鲍二媳妇也走了过来,只与徐怀安说:“瞧着天色不大好,约莫是要下雨,咱们还是冒夜进扬州城吧。”
既如此,一行人便连夜赶路,行了一个半时辰后进了扬州城。
繁华富贵的扬州城不设宵禁。
苏婉宁的舅爷宗闻知晓外甥女这几日就要赶到扬州城,特意让小厮们日夜不休地守在大门的门廊处,一旦瞧见了外地来的车马,就立刻来叫醒他与夫人周氏。
宗家比之二十年前已没落了不少,但是这祖宅坐落在扬州城最繁华的虹街上,占地宽阔,从外头瞧着这整座宅院,只觉得威严雄壮、处处雕栏玉栋。
马车行到宗府门前后。
鲍二先跳了下来,走到红漆木大门前叩响了狮子环。
不一时,便有小厮推开了大门,借着月色问来人是谁。
鲍二只答道:“是表姑娘来了。”
那小厮立时醒了神,先招呼着苏婉宁一行人进宗府,又让另外小厮去禀告内院之人。
宗闻和周氏都起了身,穿戴好衣衫后便赶来前院迎接苏婉宁。
因宗老太太方氏已然睡熟,老人家觉睡得浅,若是吵醒了她只怕后半夜都不必再睡。
所以宗闻便不让下人们去吵醒老太太。
苏婉宁面色有些苍白,因晕车之症而不大舒服,月牙和丹蔻扶着她,一起向宗闻和周氏见了礼。
宗闻生一张长脸,气度轩昂,面貌俊朗,年轻时也定然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周氏模样平平,胜在周身的气度十分温婉大方,嘴角扬着一抹和善的笑意。
两人先扶起了苏婉宁,细细地问她在路上的情状。
苏婉宁一一答了。
一番寒暄之后,宗闻才留意到了站在苏婉宁身后的徐怀安。
其实他从一走进前厅就发现了徐怀安的存在,只是刻意忽略了他,只在心里猜测着这人的身份。
徐怀安生的清朗擢冷,身姿英武挺拔,身上的衣衫虽是其貌不扬的暗色,可环在腰间的和田玉玉佩却能彰显出他非富即贵的身份来。
宗闻也是见识过京中富贵的人。
他一瞧徐怀安的品貌,便知晓他是世家大族里出身的子弟。
只是他听闻外甥女已与镇国公世子和离,又怎么会和个男子一路同行来扬州?
莫非……
这时,鲍二留意到了宗闻打量徐怀安的眸光,他便笑着上前介绍了徐怀安的身份。
“这是梁国公世子爷,他正巧也要来扬州探亲,这便与我们姑娘一起同行,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
这一番欲盖弥彰的话语并未消退宗闻心中的疑惑。
他笑着与徐怀安见了礼,并问他亲眷住在何处。
徐怀安倒是爽朗地答道:“我与那位亲戚许久不曾联络,如今要打探他的行踪,也颇为困难。”
他如此直白地吐露出自己的困境来,倒是让宗闻没了言语。
周氏见状,便道:“徐世子若是不嫌弃,便在寒舍住上几日?待您打探得知亲眷的行踪,再离去也不迟。”
“多谢宗大爷和宗夫人的美意。”徐怀安一刻都没有迟疑,连忙应了下来。
这下宗闻几乎能确定这位徐世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他瞥一眼自己外甥女楚楚动人的灵秀美眸,心里有了数,便先让小厮们领着徐怀安去后院的厢屋里安住。
宗闻虽有一肚子话想问一问外甥女,可想到外甥女一路上的辛劳,便先让她回闺房里歇息。
“你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