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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满屋死人般的寂静。
四十五
等到撄宁真正醒来已经是晌午了。
她懵懂之中好似喝醉了酒, 脑袋昏昏沉沉的发晕,奈何她嗅到了饭菜的香气,腹中又烧又饿难受的要命, 她心中暗骂谁这般不地道, 趁她睡着的功夫用膳。
可嘴唇动了两下却说不出话。
撄宁强撑着要睁开眼, 偏偏眼皮也跟她作对, 跟被浆糊刷过一样贴的紧实。
最后攒了股劲儿才勉强睁开双眼, 映入她眼帘的第一个人, 就是察觉到塌上响动望过来的晋王殿下。
他站在塌边不远处, 一旁是急到原地转圈的姜淮谆和老神在在的十一, 明笙守在矮几旁布菜。
宋谏之那双极漂亮的眼睛,在瞧到她醒来的第一刻闪过丝春风都抓不住的喜色, 一错不错的看着她, 眼底是她看不懂的脉脉静流, 黑到发亮的瞳仁儿将她锁在其中。
撄宁只觉自己睡了一场大觉,睡得分不清天明天暗。
她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 挣扎着坐起身。
“阿兄……”晋王殿下的眼神委实有些吓人,撄宁被他吓得后知后觉打了个摆子,自作聪明的先喊了姜淮谆一声。
言罢逃避似的垂下头 , 抬手摸摸左边脸, 小声嘀咕:“怎么有点牙疼?”
姜淮谆往塌边窜的速度之快, 十一拦都来不及拦, 他抬手试了试撄宁额头的温度,喃喃自语道:“没事儿, 没有大碍。”
只是脸上余热未退, 看着比上了脂粉还热闹。
“撄宁……”他看着自己可爱可怜的幼妹,嘴唇微颤, 一只手将抬未抬,想摸上她的脸,可后背袭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叫他手上动作打了个折扣,落在撄宁手上。
片刻后,他又觉得自己怂得太明显,好像这兄妹情也打了折扣,于是手上用力拍了拍。
撄宁神情回望着他,奈何腹中饥渴难耐,她吞了下口水,问道:“阿兄,有吃的吗?”
“有有有,你等着……”姜淮谆转身要去拿茶点,可惜这般兄妹情深的戏码刚搬上台,就被十一强行截断了。
十一被自己主子悄无声息的看了一眼,立时会意,半拖半请的将姜通判请出房间:“通判,王妃刚醒,让她好好歇息一会儿,咱改天叙旧也来得及。”
明笙留给撄宁一个担忧的眼神,随后退出去合上了门。
没人敢问一句,既然要她好好休息,晋王这尊活阎王怎么还没走?
大约是他这副模样忒吓人。
撄宁心中自问自答一番,还悄悄为自家二哥的识时务竖了个大拇指。
救命稻草一走,室内静的出奇,她瞧瞧掀了眼去看宋谏之的脸色,只见他一副风雨欲来的冷峻神情,冷冷的望着自己,却并未开口。
怎么有人这么惨,刚睡醒就要被恐吓啊。
她边同情自己边硬着头皮开了口:“王爷,我这是怎么了?”
因为刚睡醒,舌头还发着麻不听使唤,一句话转了三个调儿,换做平时,晋王早就阴阳怪气的掉着弯笑话她了,眼下却毫无反应,
只是压在她头顶的目光又沉下去两分,一字一句的重复道:“王爷?”
此话刚出,撄宁只觉被甩了一身的冰碴子,圆脑袋矮下去两寸,白皙的脖颈尽数埋进亵衣的立领中。
她抬眸怯生生的看向宋谏之,试探的问了一句:“殿下?”
他没有应声。
撄宁头皮发麻,一不做二不休,鼓起勇气一股儿脑说出心里话:“殿下,我有些头疼,估摸着是没休息好,不如您先请回房休息,等我好了再去拜您?”
“瞧你这生龙活虎的斗鸡样儿,不像头疼,”宋谏之看她缩得跟个蘑菇似的,神色却紧张的像被揪着翅子放到台上的斗鸡,心底才畅快一点。
他无视撄宁瞪得溜圆的眼睛,不急不慢的补充道:“不过本王确实乏了,为只小白眼狼忙活半天,果然,喂不熟的东西就该先拔了爪子,不然吕洞宾与狗这一出。只是时间问题。”
他目光细细打量着塌上的少女。
她面颊微红,发丝凌乱,于今日晨起时无二,不过当时这小蠢货还会迷瞪瞪的抱着自己脖颈,唤一声夫君。
撄宁颇有些对号入座的自觉,她打了个颤,又觉得照这人针鼻大小的心眼儿,便是吃他一块糕饼,说不定也要被阴阳两句的。
她很快说服了自己,却忍不住做贼心虚的把手背到身后,抬眸迎上晋王殿下摄人的目光,小声强调:“既然殿下乏了,那您先行休息?”
“所以,你什么时候把床榻给本王让出来?”
鸠占鹊巢的鸠半点羞愧都没有。
宋谏之却冷冷的点破了她那份侥幸,看她唇角尚未勾起,就垮了两个度。
撄宁一口气将松未松,硬生生吊在了嗓子眼儿里,没忍住闷咳两声。
她抬脚刚要下床,两条腿却麻的跟刚解冻似的,动一下就是钻心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