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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别过头去,避开了卫戕的触碰,“没什么,只是他说了些扫兴的话。”
卫戕并不在乎真相,他只知道,茯芍和陌奚发生了摩擦。
他的蛇信追逐着茯芍的气息,“去年庆功宴后,你曾……”“卫戕,”茯芍打断了他,“你忘了,现在是冬季,我提不起兴致。”
“那春…”卫戕刚一开口,殿门便被叩响。
酪杏传话进来,“芍姐姐,芙梃王太女黎殃说想要见您。”
茯芍当即回道,“知道了,让她直接过来。”
“春天…”卫戕再度开口,却也再度被茯芍打断,“再说吧卫戕,我现在没心情想这些。”
她接二连三地回避,像是一盆冰水泼在了卫戕头上,破灭了他满腔的悸动情迷。
卫戕敛眸,已然明白了茯芍的拒绝之意。
他张了张口,最终只是低低地问:“你会留下那两条雄蟒么?”
“怎么会。”茯芍叹气,无奈道,“你觉得陌奚会允许他们留下么。”
“陌奚……”卫戕倏地明白了什么,嘲弄地扯了扯嘴角。
他确定茯芍是对他有过好感的,可是陌奚——在他触怒茯芍、离开茯芍的日子里,茯芍挂在嘴边的居然还是陌奚。
卫戕以为,只要他耐心等着,茯芍早晚会厌倦陌奚、冲他释放信息。
没有雌蛇会长长久久地守着一条雄蛇,茯芍也并非特例,她是不介意享用多名雄性的。
但陌奚改变了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手段,他竟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让茯芍满心满眼只有他,再也容不下其他。
如此匪夷所思,如此荒诞离奇,可放在陌奚身上,卫戕竟也觉得不足为奇。
他和陌奚相处的时间远比茯芍要长,正因知道那条雄蛇有多少能耐,他才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
殿门被从外打开,酪杏转入门内,对着茯芍行礼,“黎殃太女到了。”
她身后跟着一身丝裙的黎殃,卫戕就此起身,离开了茯芍,对她躬身,涩然道,“那…臣就先退下了。”
茯芍颔首,“好好休息。”
卫戕笑了笑,那笑容黯淡而仓促,他没有多加纠缠,利落地转身,从黎殃身边跨过。
望着乌蛇的背影,茯芍莫名有些愧疚。
她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卫戕并不差,可只要一想到陌奚,她心里便有些落差。
卫戕很好,但和陌奚远不在同一层次。
她不想委屈自己,就像看过了陌奚的蛇舞后,她对芳鳞楼的舞蹈就再没了兴趣。
若说天下有谁算是和陌奚同一层次——
茯芍起身,迎向迈入殿内的黎殃。
酪杏知趣地关门,退了出去。
银月皎皎,如薄霜披在了黎殃发上,使本就偏浅的金发近乎银色,直到殿门合拢,最后一丝霜月也被剥离,那一头长发才流转回原本的金泽。
黎殃换下了宴上的礼服,改穿了贴身的丝绸长裙,腰间一条细带掐出了蟒蛇一类特有的细腰。
她头上的发饰也减轻了,只有一簇贝雕的芙梃珠花发钗,贝壳的珠光将芙梃花叶的蔽芾感表达得精美雅致。
她立在门前,对茯芍点头致意,“深夜打扰,还望王后见谅。”
茯芍摇头,“太女坐。”
黎殃迅速扫视过殿中布置,随即同茯芍在榻上落座。
茯芍问道,“太女私下找我,是有要事相谈?”
听了这话,黎殃倏地一笑,那双浅金色的眼眸望进了茯芍琥珀色的瞳孔里,如油入蜜;
轻笑之时,她身后金发粼粼,与茯芍金玉般的蛇尾彼此辉映。
“我们之间,其实不必这样疏远客气。”
黎殃伏身前倾,玉石般的纤指抚上了茯芍的侧脸,“离了韶山,为何不来找我呢,妹妹。”
茯芍没有料到黎殃居然知晓自己和她的关系。
见她目露惊色, 黎殃唇角微弯,“你以为凌熔秘境中,我甘愿让玉只是因为你出手拦了玉兽?”
茯芍恍然:“你那时就认出了我?”
黎殃点头。
她一身冰肌玉骨, 气息如晴空新雪, 笑容也比常人要浅淡些。
可只是这样的笑也十分难得, 茯芍光一夜之间见到次数就已超过不少芙梃宫中侍奉黎殃的宫仆。
尚在惊讶之中, 黎殃的下句话令茯芍立刻防备起来。
“陌奚正在蜕皮。”
黎殃一顿, 看见茯芍瞬间竖起的瞳孔,道,“你别紧张,我选择他不在的时候来,绝不是为了窃取淮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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