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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他持谨的侧脸分明在沉默专注。
姝黛也有些紧张,她头一次当着男人的面换衣裳,即便他背着身,可到底距离近,先前还曾被他在浴桶里瞄见过自己。
但她亦是个厉害的,能屈能伸还能装强作狠。她淡定地去了襦衫,又褪下裙裾,先将男仆的青布衣袍半披在身上,而后解开腰间裙带往胸上缠。娇盈盈地鼓起似两座山峰,每次裹都挺费劲的,还生怕男人蓦然一回头,再次瞥见了她的娇媚。
憋得姝黛两腮红红的,好像多染了几层胭脂。
隋云瑾听着那费力的动作,耳际颤了颤,如玉容颜冷淡:“今夜不用裹,很快就送你出去。”
什么?他怎的知道她在裹?
姝黛两手动作一顿,顿地侧过身来:“唔,你偷看我了?”
却分明看到隋云瑾墨发高束的后脑勺,宽展的肩膀比刚才还背过去不少呢,并没在看。
隋云瑾不知道姝黛脸红成桃子了,在他的印象里,只晓得她是个敢撩敢说的商户女子。
男人淡道:“我听得出。”低沉醇悦的嗓音,无甚情感。
……恼人的家伙。
姝黛忿忿然松开了裙带,系起衣襟,又将长发迅速隆起似男儿。然后拿起旁边的方布把自己裙衫包裹好。
带入邺京的都是她最贵的衣物,丢了心疼。
正要说可以了,忽然脚下一只黑物爬过去,吓得她轻呼一声“啊!”
隋云瑾蓦地转身,臂膀横过她的削肩揽住:“怎么了?”
他用劲之大,身高健挺,这般裹着姝黛,她便小小一只,莫名的安全感。两人目光在昏暗光线中焦灼,都顿了一顿,薄唇差点儿胶在了一起。
男人眸如镀漆,熠熠地闪着光芒,瞳孔里逐渐映满了她。姝黛眼睛似受惊的兔子,湿濯濯的,愣了愣,忽地回神过来:“一只大蟑螂爬到我鞋面上了。”
这弓弩造院本就容易养蟑螂,再加万花池在地底下,日常熏香弥漫着,有蟑螂不奇怪。
她的声音像哭了一样,眼角那枚红痣也变得格外脆弱。隋云瑾揩起一旁的木棍挑开,薄唇略勾了勾:“大惊小怪。”
姝黛下意识小手抓在他腰际,她不过只到他肩头的高度,这般仰视着他,便更显得娇憨了。
女子含着唇瓣,愤懑地呢喃轻讽:“不信郎中大人没有害怕之物。”
“本官怕你……多事。”隋云瑾下意识启口,他真是一面对她,许多事都不自控的迷惘。后半句便添了两个字“多事”。
本官怕你多事。
多么无情无温度的话语。
两人的唇都不自觉地抿起,察觉男子喉结咽动,姝黛忽地记起三嫂说过,隋云瑾心有所属而拒婚,被他家老夫人架着棺材逼亲。
既然已有所爱,她可没必要被他鄙薄,以为故作柔弱攀附于他。
姝黛眼帘垂下,便挣开来怀抱,又复了一贯的慵懒道:“好了,大人可以带我出去了!”
隋云瑾胸膛赫然一空,那抹无与伦比的香软转瞬即离。他眼底难得的柔情也顿然复原,淡道:“你的奴婢,本官很快安排去找!”
深夜亥时初,姝黛被送到了一处客栈,半个时辰后络雪也到了。络雪嘴唇磕破了点皮,衣衫袖子也扯破了,鞋面更是沾染不知何物的粉尘,红绿紫蓝的。
见面就抱着姝黛的脖子在客房里哭:“还以为再也看不到小姐了,呜呜呜呜……奴婢都想好了,谁胆敢逼我吞那劳什子药丸子,奴婢就敢点火把屋子烧了同归于尽。”
好个厉害丫头,听得姝黛既心疼又欣慰。
欣慰这丫头平素单纯、没心没肺的,关键时刻总算不容易摆布。问:“是隋世子救你出来的?他人呢?”
络雪猛地点头,一改往日刻薄毒舌:“他还在抓人,先安排手下把奴婢悄悄送过来,其余男女都被看押在原处。奴婢就觉得……今晚他还挺有人情味儿的,隋世子还把抓奴婢的那两人煽了耳刮子。小姐若是喜欢他,也可以考虑找他做郎君呢。对了,小姐可有受伤?”
话毕,赶忙上上下下把姝黛检查起来。
姝黛熏着红颜:“瞎扯,才刚从采花贼手里放出来,这就做起了媒人。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必然给你找个可心如意的姑爷,还不快去洗洗。”
主婢二人在客栈住了一宿,天明就往温府回去。
路上姝黛还在想该用什么做借口,马车停到府门前,舟管家已经迎上前来,叹道:“表小姐可算回来了,昨儿夜里听映雪寺派人来说,络雪滑跤晕厥,表小姐留在寺中陪伴。早上大夫人正要派人去接,可巧你们就回来了。”
舟管家待姝黛客客气气,一是知道她手里有钱有体己,二是两房夫人都在筹谋着给姝黛配亲事,左右将来都是得罪不起。
姝黛这才知,昨夜隋云瑾救出她们主仆后,还往温府递了话。如此便省去了她宿外不归的尴尬,保全了她的清誉。
没想到这位身居侯门清贵的世子,实际原是体贴且心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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