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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相低头,道:“我这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俞邈的心跳了一下,想说点好话,又觉得言语苍白,便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是什么坎,总能迈过去的,就是苦累多些罢了。”
蔺相扯了一下嘴角,假如是有妖邪灭世呢?
罢了,这种焦虑就不必多一人担了。
进了忠勤殿,秦流西正和齐骞说着话,两人齐齐一顿,下意识地整了整袖子,察觉对方的动作,眼睛彼此一扫,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上前。
奇怪了,他们怎么如此郑重?
彼此上前见过礼,寒暄了几句,秦流西就直接开门见山,三言两语就说起这两年大灃境内的灾难,俱是为何。
蔺相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么个可怕的妖邪,但听到这些,饶是久居上位,见多识广的他,也不免白了脸,浑身出了一层冷汗。
齐骞和俞邈同是如此,所以大灃这些年灾难不断,真的不只是天灾,而是人祸,不,应该说是邪魔歪道之祸。
几人不约而同地端起了茶杯。
他们需要压压惊。
没等他们把惊压下,秦流西接下来的话就让他们把茶杯的水都倒翻了些。
还有和之前一样的灾祸,甚至更大的灾难到来?
灭世之祸。
蔺相的手微微颤抖,放下茶杯,狠狠地掐了虎口一把。
齐骞看向秦流西,露出一个苦笑,道:“当初你说,给我带来的可能不是泼天富贵,而是一个烂摊子,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吗?”
秦流西笑了:“怕了?”
她又看向蔺相他们,几人都摇头失笑,说不怕那是假的,他们只是普通凡人,哪怕身居高位,也不曾见识过这样垮种族和界限的大祸啊。
而且,本来大灃就有种日薄西山的感觉,新帝接棒安然度过,但这几年大灃被各种灾祸拖进了泥泞里,国库空虚,都还没能拔出腿来呢,就要踩更深,这谁不怕?
但是,怕归怕,他们既然是帝皇,是为民请命的父母官,便是天塌了,也得顶在百姓面前。
“我们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要我们怎么做?”齐骞看着她。
“在其位谋其政。”秦流西笑着说:“我只是告诉你们有所准备。那啥狐狸,别吃了,普度众生的机会已经到了。”
封修看着手中的玫瑰酥,忽然就觉得不香了,看向齐骞,道:“打个欠条吧。”
儿将远行
齐骞看着手中的一把有着狐狸头的钥匙,感觉有些烫手,更多的却是感动和羞愧。
他看向蔺相,道:“这事只我们三人知晓,不到万不得已,不用这钥匙。”
蔺相和俞邈拱手,满脸敬佩,道:“道家有观念,乱世报国济世,盛世归隐修道,果然不假,他们乃是真正的修士,心怀天下。”
齐骞说道:“所以朕想给他们立金身,听说愿力信仰也是修士的一大助力。”
“现在不是时机,之前水神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百姓也是颇有微词,如今圣人要给大师立金身,只怕会令百姓们对圣人和朝廷失去信心,一旦大祸发生,我等行事更难开展。”蔺相摇头道。
齐骞皱眉:“那我们一点忙都帮不上了?”
俞邈上前一步,道:“要不,先在盛京权贵圈刚引起一股风潮?”
齐骞看过来。
“世人好跟风,如果是圣人自己的喜好,不管是为了讨好您还是为了别的,都会跟着的。”俞邈说道:“圣人的信仰是什么,底下的官员,为了奉迎,也会跟风的。”
“可蔺相刚才说了不是好时机?”
“清平观也有千年传承,算是古老宗门,可不是由水神生出的邪物,而清平观,从来没停止过做善布施,观主也就是大师,也是一心向善。这两年出了灾祸,她也带着清平观的弟子救人治瘟疫,她于表面的功德,足以让圣人奉为信仰。”至于内里的,不能公诸于众,那也无妨,只要心中有信仰就足以。
俞邈拱手道:“圣人的寿诞马上就到了,虽不能大办,但请重臣饮个小宴,再由太后娘娘那边宴请命妇,稍微一传,就能传开了。”
蔺相微微点头:“其实京中也有不少夫人供奉的是大师的长生牌。”
他们蔺家,牌位和画像都有,现在,该给她塑个金身了。
齐骞摊开手中的狐狸钥匙,道:“可。”
他不知道这钥匙锁着的东西有多少,但能使乱世快速平定下来,就能救下许多黎民百姓,能使天下安生。
蔺相和俞邈也都看着手上的玉符,捏了捏,默默地挂在了腰间上。
几人心情都有些凝重。
这一别,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所以她才会给出这些东西么?
宫门外,秦流西暼向蔫了吧唧的封修,道:“行了,你又不是龙,惯喜欢收藏金灿灿亮晶晶的东西,堂堂妖皇,格局大些,那些阿堵物舍了就舍了。”
封修似笑非笑的:“也对,那些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