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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黄应了。
秦流西走出房门,天色已然大亮,站在屋檐下,有风吹来,也有些凉了。
秦老太太年老觉浅,心里也存着事,早就起来了,听说秦流西过来请安,又早就从长媳那边听说她要上道观清修,便知她是来辞行的。
只是家中正值多事之秋,她们也刚回到老宅,都还彷徨着呢,秦流西却说要去道观修行几日,这多少让她有些不高兴。
秦流西可不惯着她,请过安后,告了去向,又给她扶了脉,重新开了个方子,让丁嬷嬷拿去李叔拿药,便告辞离开。
秦老太太的脸色难看至极,不满地道:“这孩子,不在跟前养着,到底是疏冷了!”
大小姐的好
丁嬷嬷可不敢跟着编排秦流西,一来她只是个下人,哪怕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她也没有这个资格去编排主子。
这二来么,秦流西光是露的一手医术就证明她不简单,她也不是没眼力见的人,自然知道这样的人不好得罪。
三来,秦流西虽对老太太等人不亲香不热情,但这里里外外的安排,可都挑不出错处来。
而且,大小姐自小送到老宅来寄养,是独身离了秦家人,独自成长,那么她和秦家的人不亲,不是最正常不过吗?
指望一个自小就不在大家族里长大的人,在十多年后,对你毫无隔阂,毫无距离,亲香热情的,圣人都做不到吧?
其实,做到这样的人,那才叫可怕呢,这证明对方内心极其能忍耐,也极能隐藏真实的自己。
丁嬷嬷小心觑着老太太的脸色,温声道:“您也别太怪大小姐,她到底离家十多年,不说您和太太他们,在底下小的公子小姐,她是压根都没见过呢,哪能谈得上亲厚的?”
秦老太太沉默。
“大小姐许也是清冷寡淡的人,但别的不说,对您的孝心是有的。这不,她临行前,还惦记着您的身体呢!”
秦老太太听了这话,脸色稍霁,这确实无可否认。
“还有三太太那边,她也是极上心的,听菊儿说她私下里给三太太诊治,又吩咐李大贵家的每日给她做那些补身子的,独一份,这要是没有那个心,她那样的年纪,岂会想到这些?”丁嬷嬷轻叹:“最叫老奴心服的是她对新生的小少爷们,听说是特意上了道观,给求来辟邪保平安的玉扣,是开了光的法器呢。”
秦老太太脸上有些烫,瞥着跟了自己多年的老嬷嬷,道:“你这老货,是吃了她多少好处,才几日,就处处帮着她说好话了?”
丁嬷嬷苦笑:“老奴哪能呢,不过是看在眼里,也怕您钻了牛角尖想不通透,倒使得身子越来越不好,才跟您说句实诚话。”
秦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道:“是我老糊涂了。”
“您可千万别这样说,到底是多年未见,还生疏着呢,这相处久了,也就处出感情来了。”丁嬷嬷连忙安慰。
“嗯。”秦老太太声音很低,目光悠远:“我只怕我时间不够喽,也不知看不看得到那一日。”
丁嬷嬷听得心中一痛,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
而在她们口中的秦流西,则是拐去了顾氏那边,又给她行了一次针,吩咐了几句话,也递了一张方子。
“这个方子,是我给平哥儿他们兄弟钻研出来的药浴汤,我也抄了一份给岐黄,从今儿起,让他们隔日泡着,能强身健体,此后也能使筋骨强劲些。”
顾氏一怔,接过来看了一眼,神色有几分迟疑。
“您要是觉得不妥,不泡也可。”
顾氏摇头:“你自然不会害他们。若是从前,我定是二话不说就应下,可是西儿,咱们家如今的情况你也知,药浴汤,要费的药材和银子太多了。”
他们负担不起,她也不能自私的只顾着一对孩子要求太多,毕竟秦家正落魄。
秦流西道:“您不必担心,我能给您,自然都安排好了,我走后,岐黄会处理的。”
入了她的眼
顾氏还是接受了秦流西的好意,毕竟孩子的父亲在流放路上,若是出了什么事,两个儿子就是他们三房的根。
顾氏咬牙自私了一回,看着秦流西道:“西儿,如今三婶说以后再还你,无疑是在给你画大饼,也就不说了。三婶就说一句,你这份心,这份恩情,我们三房铭记于心。”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是他们三房早在她母子平安时就当记下的。
秦流西笑了笑:“三婶好生休养,福气在后头。”
顾氏心中一荡,眉间忽然一片清朗,福气在后头么?
她没想太多,让奶娘把两个儿子抱了过来,给秦流西见礼。
秦流西对两个新生儿是宽容的,看他们此时都醒着,手竟也没扎起来,而是抵在唇边,不由笑了。
她拿起小孩的手,一只手指搭在那小小的手腕上,良久松开,又换了另一个。
“孩子若有不舒坦的,便去寻岐黄,她跟在我身边多年,也是略懂岐黄之术。”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