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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依律杖八十吧。”
签子落地,以示令出。
衙役们抄起家伙,就要上前拿人。
崔渐春对官家的审判,无甚异议。但她还是要求上一求,“圣上公正英明,但臣女有一事相求。”
“你也有事相求?”齐鲤元惑然。
崔渐春继而说:“此事,臣女也是知情者,也是加害的一方。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臣女愿代为受过,领了这八十杖,还请圣上应准——”
“春儿…”
筝站起身,想要开口劝阻,却也理解身为儿女的心情与无奈。
她忍了忍,又将话咽下。
或许只有这样,崔渐春的心里才能好受些吧……
齐鲤元抬眸与太史筝交换眼神,想昨日司寇珏的嘱咐里,并未有这一招。这崔渐春虽是忠孝,但褚芳华也确实罪有应得,岂能不给些教训?
齐鲤元一时两难。
但瞧停顿片刻,齐鲤元拂袖一挥,只道:“你全部代为受过,这是什么道理?只是既然你爱母心切,那就…各打四十,打完早些归家。”
“谢圣上成全。”崔渐春叩谢,转眸起身不等衙役将人狼狈押走,就去搀扶着褚芳华起身受刑。
褚芳华却与柳愈庚一般,执迷不悟。
她再一次撇开崔渐春的手,“逆女,松手。我无需你的假情假意。”
崔渐春却执意上前,拽住褚芳华向前行进,只是这一遭她的眼中不再有一丝温情,“母亲,今朝受完这四十仗,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女儿不欠您的了。”
崔渐春决绝郑重。
母女二人两相对望,近在咫尺的距离,却从此隔成了两岸。
褚芳华当是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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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之下,天子将公道归还,作恶之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陆简原趁势领着人,大道:“圣上英明,元梁有您这样的明君,是百姓之幸——”
齐鲤元平日里被中书门下那群老头打击的早没了自信,冷不丁碰上这些个“溜须拍马”的,他还有些不适应。
筝瞧着齐鲤元那副受惊的样子,摇头一笑,在阵阵山呼声中,上前搀扶起宝念。
宝念望着太史筝喜极而泣。
多年的憋闷一夕之间得到纾解,她甚至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筝见状摸了摸宝念的背脊,开口宽慰道:“都过去了,往后不必再担惊受怕了,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宝念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那端内常侍安然站立,齐鲤元政务繁忙,该是回宫。
可当他走过内常侍面前,却忽而站定脚步,沉声说了段叫人难以琢磨的话,“周常侍,回去转告太后,这件事朕可以到此为止,不再深究。但是还望太后从今往后好自为之,好好退居宝慈殿。不若宝慈殿容不下她这尊大佛,太后就移居观音院养养心吧。”
这些都是司寇珏予齐鲤元的交代,如今官家的心已然向司寇家倾斜,褚家的处境,一目了然。他们已再经不起任何打击。司寇家明知如此,还是想给褚家留一份体面。
若不然,到把这件事捅出去的那天,褚家就连最后的荣耀也别想保全。
孰是孰非,自由褚太后决断。
齐鲤元想说的,仅此而已。内常侍讳莫如深,他应了声是。
转过身来到太史筝面前,齐鲤元立刻换回那副笑模样,“事情解决了,你不用再跟着操心了。我怎么发现你跟母后那么像?什么事都喜欢大包大揽,不过也算是功德一件,办得不赖。”
齐鲤元夸赞,筝欣然接受,“十哥也是,不赖。”
“那不用你说。”齐鲤元说着走进于而撑起的油纸伞里,他立在雨中回眸,“不过筝,说好了,这回你可欠我个人情。”
筝拉着宝念,撑开了脚边的油伞,与齐鲤元并肩而行,“行行行,你说吧,要我做什么?诶,除了那件事!”
宝念在旁震惊不已。她不知道太史筝竟与官家这样熟悉,熟悉的就像是一家人。
不说两家话。
“嘁,你想什么呢?”齐鲤元撇嘴,“说起来,我还真有件事求你。”
筝笑了笑,“你说。”
齐鲤元一想起司寇珏,脸颊就会泛红,这种羞涩的感觉,他从未在提及太史筝时出现过。
真是奇妙。
只瞧齐鲤元扭捏道:“爱妃的生辰快到了,我还不知该送她些什么……往前都是随便选些金银首饰,可是这回不一样,所以我想送些不一样的。一定要特别,毕竟爱妃就很特别。你说爱妃那么珍爱你,你一定知道该如何讨她欢心。”
筝嘴角的笑,随着齐鲤元的害羞,愈渐浓烈。
他们就这样来到开封府的门外,站定在高大的门廊前。彼时,筝举目望见烟雨朦胧里,有个叫她每看一眼都会怦然心动的身影,会心一笑,这是不同以往的笑。
直到此刻,筝才开口回答了齐鲤元的问题。筝说:“十哥,你听好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