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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让她恍惚间想起了夜宴台上,命运惊人地重叠了。
修彧拼死也要杀了姜洄,如山的身影从天而降,姜洄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第三箭让她力气尽失,虎王的威压更让她动弹不得。
然而在她闭目等死之时,一道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修长高大,孤寂傲岸。
他轻轻挥袖,带动天地灵气的剧烈震荡,轻描淡写便将修彧逼退数十丈。
姜洄瞪大了眼睛看着身前背影,喃喃唤了一声:“祁桓……”
不是那个拼着一死在修彧掌下救下她的奴隶祁桓。
而是举手投足间便足以让天地风起云涌的鉴妖司卿。
他侧过身,低头看她,轻轻叹了口气,幽深的眼眸毫不掩饰担忧与关怀。
苏淮瑛看到祁桓现身,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露出微笑:“祁司卿来得正好,该接你夫人回去了。希望你能明白,苏氏无意与你为敌,这只是一个意外。”
姜洄本就是趁着祁桓去太宰府上的时机溜出来,但景昭发现之后,很快便去向祁桓禀报。
祁桓身披官袍,不敢有一刻耽误,总算赶在最后一刻救下了姜洄。
他不敢想,自己若晚来了一刻,会面对什么……
苏淮瑛即便早有猜测,祁桓的修为在一品之上,但亲眼所见,仍是骇然。
高襄王死了,但世间又有了一个超一品。
——为何他却始终止步于二品,无法突破?
祁桓神色漠然地看着苏淮瑛与修彧,忽听到姜洄沙哑的声音响起。
“杀了他们。”姜洄轻咳两声,唇角溢出鲜血,“我知道,你能做到。他们两人,联手杀了我的父亲。”
苏淮瑛脸色一变,警惕地盯着祁桓。他知道,祁桓心中,姜洄的地位非常之重,但他不确定,祁桓是否会因为私情而背弃与他的约定。
“祁司卿,大事为重。”苏淮瑛沉声警告道。
祁桓眉头一皱,沉默片刻,说道:“你们走吧。”
姜洄不敢置信地看着祁桓,良久却露出一抹了然的讥笑。
苏淮瑛如释重负,松了口气。有祁桓在这里,他与修彧之间的仇恨便很难解决。
他有些遗憾又一次放虎归山,但是能全身而退,也已经是万幸。
修彧愤恨地怒视姜洄与祁桓,却也无可奈何。
转眼间,两方人马都仓惶逃离,萧瑟的寒风中,只留下姜洄与祁桓。
祁桓走向姜洄,却见她搭箭拉弦,将最后一支箭对准了他的眉心。
“祁司卿,你的‘大事’,是什么?”她轻声问道,漆黑的眼眸透着尖锐的讥嘲之意,“你与苏淮瑛结盟了是吗?为了所谓的‘大事’,为了你心中的道?原来你和苏淮瑛,也是一丘之貉。”
祁桓瞳孔一缩,惊愕地看着染血的箭矢,迎上姜洄仇恨的目光。
这些日子来的柔情万种,好像一场幻梦,都被这尚未离弦的箭击碎成泡影。
连发三箭之后,姜洄的指尖,却是第一次出现了颤抖。
她强忍着泪意,告诉自己眼前这人不是祁桓。
祁桓说过,他是她的不二之臣。
而这个祁司卿,眼里藏了太多的暗色,她看不明白。
时间不会改变一个人,但经历却会。他们之间没有过同生共死的经历,她没有陪他走过三年,在太宰手下,在鉴妖司中,祁桓是不是变了?
她不知道,但她不敢信了。
姜洄颤声问道:“你的同谋还有谁?徐恕,什么时候也与你结盟了?”
连相伴多年的徐恕都背叛了她,她还能信谁?在这些人心中,永远有比她更重要的“道”。
姜洄不是没有怀疑过徐恕,是徐恕给了她摄魂蛊,帮她寻来七名异士对付祁桓,从父亲过世后,他便一直是她的引路人,教她如何处事自保,如何伺机复仇。
可是新婚之夜,她的谋划失败了,徐恕若是真的关心她,不该过了这么久还未设法与她联络。
她怀疑过徐恕,却也想不出徐恕有什么理由出卖她,因此她也无意识地劝慰自己,替徐恕开脱——或许徐恕只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步,或许是南荒万里之遥,他还没得到消息。
借口可以想出无数个,但直到事实摆在眼前,什么借口都是虚妄。
——徐恕骗她在自己身上了种下了子蛊,反而让她在祁桓身上种下母蛊。
与她期望的结果恰恰相反,她本想将祁桓当成傀儡,而结果却是她自己送上门,成了祁桓的傀儡。
祁桓的神色,在听到徐恕二字时就变了。姜洄知道,自己想的没错,自己从头到尾,只是他们博弈的棋子。
“从我阿父过世之后,你们便觊觎烈风营的力量。与我成亲,骗我种下子蛊,都只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掌控烈风营。”姜洄强忍着泪意,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呵……三年前,夜宴台妖袭后,徐恕便与你勾结上了吧。那时候,徐恕便已经悄悄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