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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了，但骨头碎掉的感觉，他也真的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

颜红笙没有回答他，回答他的是阿洁，“半神，意味着他已经迈向成神之路了。你手里那些复制而来的神力，自然压制不了他。”

薄衍对上尤无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仍然不认为自己会输，“那又怎么样？你就算成神了，你也一样杀不了我！”

尤无渊的嘴角突然轻轻一翘，“你还真以为自己死不了了？刚刚易小姐的到来，让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薄衍神经紧绷，没来由的恐惧笼罩了他。

“岳阳不是没能杀死你，是你在苟延残喘的时候，偷着给自己注射了y药！”

尤无渊一抬手，一张刚刚被易宣琪扔在地上的陈旧资料就到了他的手心，“你们费劲心力，不知害了多少条人命，才获得的唯一一支经过七轮净化的y药，被你拿来在最后关头救自己的命了。”

薄衍看着那张记录清晰的表格，嘴角抑制不住地颤抖，“是，没错，可那又如何？y药是我发现的，岳阳也是我发现的！这就是我的命，我是神的引领者，是我改变了人类灭亡的命运，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岳阳真的是你发现的吗？”尤无渊眯起眼睛，“你好好回忆一下，到底是谁先发现了岳阳？”

薄衍张狂的神色僵住了，他的颈椎此时已经脱位，双眼都开始凸出，“是我，就是我，是我！”

“不是你，”尤无渊无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想，“是路红云，路红云才是岳阳真正的引领者！”

“也是路红云最后的决定，改变了人类灭亡的命运。否则，岳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火种再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会被人类的欲望吞噬。到时候，贪婪、争夺、战争，就足以毁掉整个人类世界。而你，从头到尾，不过是个面目狰狞，内心极度肮脏的小丑！”

“不！才不是——”

薄衍突然猛烈挣扎了起来，“你胡说，胡说！我才是引领者，我是被命运选中的人！”

尤无渊的话彻底戳破了薄衍内心最后一点虚荣感，他扒着尤无渊的手臂，把自己的脖子都硬生生掰断了。

而原本躺在角落里的太阳黄金权杖突然咕噜噜地朝着尤无渊和薄衍滚去，能杀掉薄衍的武器，岳阳一早就交给他们了。

尤无渊张开手，可就在权杖向他飞去时，一人抢先截住了它。

“对不起，无渊，”颜红笙牢牢地握住了权杖，“到这里，一切该结束了。”

尤无渊转过身，把已经断了脖子的薄衍，像破布娃娃一样扔了出去。

“阿笙，”木偶阿洁反常地揪住了颜红笙的衣角，它那双人类的眼睛，此时充满了眷恋。

颜红笙抬手摸了摸它的头，“抱歉，阿洁，我太累了。”

木偶阿洁听到这句话，才缓慢地松开了自己的手，它乖巧地坐了下去，像只真正的木偶一样，垂下头，不再活动。

尤无渊已经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他想率先出手，可胸口突然一痛！

有什么细细麻麻的东西从他的心脏中延伸出来，几乎瞬间就控制住了他体内的每一道能量。

“无渊！”

其他人都看到了，从颜红笙和阿洁体内迸射出了一道银色的光束，直接穿过了尤无渊的胸口。

尤无渊单膝跪了下去，他不能动了。

颜红笙的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他踉跄着走到尤无渊跟前，苦涩地笑了笑，“对不起啊，骗了你那么久。我做不出真正的鬼偶，阿洁的胸膛里只有一颗小小的种子。我在跟随你登上秘岛那天，把那颗种子留在了你的恶魔身躯里。”

话没说完，颜红笙就咳嗽了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他跌坐到了地上，试图抬手摸摸尤无渊的脸，却终究没有勇气。

“我快死了，这是我使用那颗种子的代价。我出现在这儿，就是为了在最后，控制住你。火种的一切让人作呕，可作为这个世界的结局，也挺合适的，不是吗？”

颜红笙费力地转头看向一动不动的木偶，“就是可惜，没了那颗种子，阿洁只能是个木偶。而我，终究没能走出那片红雾。”

“你，真可悲……”

尤无渊注视着颜红笙，他在一边落泪，一边微笑，他并没有忏悔，他也不曾后悔。

“可悲吗？也许吧。不过，都要结束了。”

颜红笙渐渐睁不开眼睛，他恍惚间好像又听到了阿姐的歌声，看到了海边映出红雾的晚霞……

被束起的一头青丝缓缓垂落，诡雾海上最盛名的木偶师就这样没了呼吸，但从他胸口映出的银光却越来越亮。

尤无渊一声闷哼，嘴角溢出血丝，来自鬼偶的血脉之种，以木偶师的灵魂为代价，在尤无渊的心脏深处开始生根发芽。

火种

谁也没想到, 局势在短短几分钟内会一变再变。

瑟缩在角落里的乌云森，见颜红笙彻底没了气息，而尤无渊无法再移动分毫后, 终于缓过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