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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别人耳朵里,好听的是庶妹与嫡姊感情笃深,不好听的该说是妹妹不懂规矩呢。”面上骤作恍然大悟状,“一讲到规矩这方面,我便深觉妹妹该重请一位教习女官学习礼仪规矩,本郡主身畔的崔女官就很合适,她素来干练,予了妹妹倒是极好。”
一顿连消带打,让欧阳秀恨得面孔微微扭曲,崔女官还指不定怎么换着花样折腾自己,最终齿缝里硬生生挤出几个字:“是,郡主!”强打起精神,朝诸贵女行了一礼,“秀儿身子不适,便不打搅诸位的雅兴,告辞。”
韦四娘打着纨扇,冷哼:“恼人的玩意儿走了,咱们便不必再理会,听说锦苑请了两支善击鞠的队伍,不妨同去瞧瞧。”
“好呀!”
众贵女兴致高涨,楚黛却在此时笑着朝大伙告罪,言说府内有事要先走一步,众女自不肯轻易放人,硬要她连饮下两杯酒作罚,才撒开手。
携使女款步踏过春和园与曲水台,三人不知不觉间行到了锦苑偏门,从容巡睃四周,楚黛嘴角挂着笑,眸底闪现出慧黠的光芒,悄声道:“冰嫣雪嫣,老样子!”
两名使女应喏。
繁华的西市长街上,来往行人摩肩接踵,两旁货栈、酒肆、茶坊、珠宝铺子临立,是长安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头戴幕篱的少女混迹于熙攘的人群,随大流的驻足欣赏了会儿酒肆门口跳着胡旋舞的胡姬。
那张充满异域风情的美丽面孔挂着妩媚的笑,婀娜的腰肢上铃铛泠泠作响,炫目的裙摆飞旋,回雪飘飘之态染着醉人酒香四溢。
掷下三缗钱,少女问垆边沽酒的胡姬要了酒并两碟菜,赠予跳罢舞的胡姬。
那名胡姬转着灰褐色眼珠,灌了一大口酒,行下个大食国礼仪,张口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胡语。
知晓对方是在表达谢意,少女启唇用胡语回复两句,之后潇洒离去。
惠风和畅,碧空如洗,是个极好的天头。
幕篱下,楚黛感叹:“空气真好,身心舒服多了,你们说呢?”
“娘子心情舒爽,自然觉着空气都比以往甜。”冰嫣笑答。
“属你会说。”楚黛巡睃四周,轻笑道:“今儿可要好好逛一逛,你俩凡是相中什么尽管买,记我账上。”
“谢娘子!”
“卖镜,漂亮的镜子喽!”
刚从珠宝铺出来,楚黛便听到吆喝,望向不远处摆着各式明镜的摊子,眼神乍亮。
收集镜子,是她一个不为人知的嗜好,历朝历代的古镜与做工新颖的藩国镜子,只要入了眼便不吝耗费万贯购下,为此府内还特辟了间置镜的镜室。
卖镜商贩正卖力招揽生意,瞧着一位戴幕篱的小娘子上前挑镜,面庞立刻堆出热络的笑,“这位小娘子来得巧,我这儿刚上了一批藩国的镜子,样式尤为新颖……”
在对方喋喋不休的介绍中,楚黛的目光锁定了一面靶镜,她伸指点了点,“那面靶镜拿给我看看。”
“好嘞!”商贩笑眯眯递上前,竖起大拇指边夸边忽悠道:“小娘子好眼力,这面嵌百宝靶镜的制镜者乃波斯王室的御用巧匠,手艺自不必多说,再看镜上镶的宝石个顶个漂亮,在咱大应都寻不到几个呢!”
她看着吹嘘得天花乱坠的商贩,嘴角挑了一丝笑。
伸手触及靶镜的瞬间,掌心仿佛钻进一股微妙的暖流,游走于四肢百骸激荡出片刻悸动,澄澈灵台蒙上飘飘然的暖意。
她怔怔地盯着镜背中央雕刻的兽类,兽首鬃毛纹理分明,两只高高的银白犄角朝天,一双铜铃般大小的兽眸以两颗水色宝石镶嵌,显得澄澈而干净,浑身肌肉骨骼矫健,前蹄微扬踏着朵祥云,仿佛欲往天阙。
“这……是什么?”
“上古神兽白泽。”
“白泽——”能言,达于万物之情,若圣主践祚治世,将奉书而至,彰其德行。
楚黛眨了眨眼,神情中透着罕见的迷茫。
脑中仿佛漂着桩事,半截浸在水下半截浮在水面,能依稀辨个大概轮廓,若欲细细琢磨个中详情,还真忖不到什么头尾,索性顺遂自己的心意,取下承露囊递给对方,径直揣了靶镜离开。
商贩愣愣盯着一袋黄澄澄的金锞子,猛咽了口唾沫。
做完一切,楚黛兀然垂眼观摩靶镜,恍惚间似看到嵌于白泽瞳孔的水色宝石有异光即逝,揉了揉眼,再探看时又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雪嫣疑惑主子的行止,“您怎么了?”
楚黛拢回思绪,拧着眉摇首,今日自己的精神似乎有些不济。
仰首看了眼日影,雪嫣又道:“眼下晌午将至,娘子不妨移步醉仙居,婢子订了您爱吃的磓子、乳酿鱼、水引馎饦和玉露团。”
“嗯,走罢。”
道是三人一直吃逛至暮色渐沉时,才拎着大包小裹登上了回府的马车,因白日走道累着了,是以楚黛甫回房便酣然入梦。
隔日清早,雪嫣推开雕花窗牖,发现院内的梨花一夜开满枝,欢喜之余屈身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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