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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把账抹平。
消息既然衙门捕头谭塨能得知,张主簿肯定也知晓了此事,非但是他,就连张宅也在不久后听闻得此噩耗。
那时娇娘还在赵六月的屋中闲坐,大姐老实,既然玉娘叫她亲近大娘子,她便真个听了进去,时常的过去坐坐,即便是冷板凳也比面对西屋的爆火炭舒坦。
这日在堂中听说了小厮回禀的消息,娇娘叮咛一声当场昏厥了过去,吓得春华搂着人连忙大喊,“快来人呐,姨奶奶昏倒了!”
“昏倒了就去请大夫,你叫嚷了就能把人叫醒吗?”赵六月在芍药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冷脸呵斥了一声,随即叫来兴去外头请大夫,“请两个大夫,西屋的也得看看。”
她转脸吩咐芍药,“你去西屋和姨奶奶把话说清楚,叫她不许在平安边上大喊大叫,免得惊了孩子的魂,若是不听我的话,我就把孩子抱到我屋里去。”
赵六月倒没说让她们瞒着宝珠的话,毕竟正房里这么大的动静,住在一个院子里怎么会听不见呢,瞒着也不现实。
芍药点头领命出去,宝珠先是听自家老爷出事,刚准备哭喊时又听到芍药后头的话,跳将起来高声——中声——小声气道:“我肠子里好容易生的带把雀,凭什么给别人养去,这孩子就是我的指望,你们要是敢抱走,我先吊死在这屋里,不,我先掐死他,再吊死,我们娘俩就是断了气也不分开!”
这话听得芍药姑娘家都想捂耳朵,她没好气道:“姨奶奶,我们大娘子只是叮嘱你别吓着孩子,您别动不动的就拿少爷吓唬人,我们大娘子心悸,就是您想把小少爷交给大娘子养,大娘子还未必肯养呢。”
说着一甩帘子就出了门,什么人呀,仗着生了儿子就这样嚣张。
芍药一走,宝珠趁势把屋子里的人全都撵了出去,只剩下梅香一个。
宝珠同梅香两人手拉着手,心跳飞快。
番外——张家
“人真的死了吗?”
好半晌,宝珠才回过神来一般攥紧了梅香的手,急切的求证道。
“死了,真死了,消息都传到咱们宅子里头来了,您是没听见大娘子那边的动静,我刚进来的时候亲耳听见的,那里叫嚷着去外头请大夫呢。还是两个大夫,估摸着两边都出事了。”梅香忍着疼,露出个讨好的笑来:“我的姨奶奶,这下咱们张家当家做主的可就是您的儿子了,瞧瞧,连正房都怕的要命,还想着过来抢呢。”
“抢?我呸!”宝珠听梅香一说,当时就恶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她凭什么抢走。肚子里面没揣过卵,她知道怎么养孩子吗?她那胸口二两肉里有/奶/水/没有?更别说病殃殃的,指不定这几日就没倒过气儿去也跟着走呢,我儿子能叫她这个短命鬼养着?”
“是是是,”梅香安抚着宝珠,极力劝她小些声,别叫外头听见,“您刚才那番话早把正房的吓了个半死,只是她到底是大娘子,要我说,等丧事的时候,您就带着孩子去给主簿老爷请安去,他是孩子的爷爷又是大娘子的公公,说句话谁敢不听。”
梅香原本想着这句话能讨宝珠的欢心,可却没想宝珠霎时变了脸,使劲摇着头,“不成不成,这孩子才这么点子大,哪里能经风。你又不是不知道张主簿身上有煞气,万一冲了妨碍了平安可怎么好,平安可是我唯一的指望。主簿老爷自己还有个小儿子呢,他哪里这么好心,说不定正好想不管折腾死了平安,好叫他儿子继承家业。”
梅香一听也有道理,便不再劝,只道:“既然亲爷爷靠不住,那咱们回家和郑妈妈说一声,问问她老人家有什么办法没有。”
“这倒可以。”宝珠没有拒绝,点了点头随即往里屋走去,抓了几颗碎银子递给梅香:“这里是五钱银子,你去徐家茶馆那里给我买二两福仁茶来,要茶馆伙计现包的,别叫他们拿陈茶糊弄我,我舌头尖,喝得出来。顺便你去趟家里和妈说说,叫她要是得空就过来陪陪我,我还得倚仗妈呢。”
“又喝茶?您上回不是才买了二两吗?”梅香有些担心,“喝多了可睡不着觉。”
“少废话!就是睡不着才好呢,守着孩子,省得她们趁咱们睡着了偷偷把平安抱走。”宝珠瞪了眼梅香,催促她道:“快去吧,对了,去那边的时候避着点人,别叫宅子里人知道。”
“知道了。”梅香缩着头弯腰就往外头走,整个人就和被烧酒熨烫了的衣裳似的,边走边往外舒展腰身,等着到了外头,已经挺直了背板仰起了头颅。
那张宅里的人知晓消息,哪个不是心里忐忑面上仓皇,见着梅香出来,低着头或巴结或畏惧的,比往日更添了几分热切招呼,梅香仰起头来,从鼻子里头轻哼一声就当回复,头仰的那么高,她从鼻孔里看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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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茶馆是在县前大街那儿开的一间清幽茶铺子,里头并不卖荤食,只有甜点小吃并茶汤而已,那茶铺底下是散座,二楼是用竹屏风隔出来的小包间儿,又隐蔽又临街,因为环境清幽,地址优越,所以生意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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