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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并不尖酸刻薄,就这么笑吟吟的看着你,眼神平和。
若不是天性乐观,便是看淡看透,心性倒平。
“骞儿与我说不求大师十分年轻,我心想,再年轻也已经及冠了,却不想,你竟是还没到这个年纪,而且你还……”老王妃眸光轻闪了一下,笑问:“你当真是道医,是道长也是大夫?”
秦流西道:“贫道正是。”
齐骞在一旁说道:“祖母,不如让她先给您掌脉吧?”
“啧,哪有你这样急切的,未免叫大师看了笑话。”老王妃一嗔,又对秦流西道:“大师莫怪,我这孙儿至纯至孝,也是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叫他担心才如此。”
秦流西在她和齐骞的脸上看了一眼,垂下眼帘,道:“孙儿孝顺,也是娘娘的福分。”
“确是,我也就这个福气了。”老王妃一语双关,语气里颇有一种沧桑的感觉。
秦流西看向陈皮,后者从善如流的打开药箱,从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药枕递过来。
“我先为娘娘扶脉?”
老王妃点头,赵嬷嬷便上前,先替她把袖子卷起一点,又取了丝帕,被她拒了。
“大师是道家之人,又是比骞儿还小的孩子,我一个老太太,就不讲究了。”
赵嬷嬷只得把丝帕收起。
秦流西让她把手放置药枕上,她自己则是微微阖眼,一手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掐了一个法诀,另一手搭上老王妃的脉。
这一探,秦流西的眉微动,还真是刑克六亲命啊。
你这命挺倒霉的
太素脉,可预言探知人的一生贵贱吉凶福祸,秦流西行医多年,也并不是对每人都会以这脉法去相人,毕竟命数如织,变幻无穷。
眼前这老王妃,不过是勾起了秦流西的好奇。
一如面相所显,她命犯孤煞刑克六亲,出生便爷死奶死,再在幼年,父母又相继去世,盛年丧夫,中年丧子,换了心性脆弱的,早就受不住这打击了。
可这老王妃,却心态极稳,不,应当是说心如枯槁之木,无波无澜,顺应自然天意,包括生死。
难为她,能饱受隐忍这寒毒之苦多年,不,或许比起六亲绝的麻木痛楚,这极寒之毒带来的麻木也不足为提了?
“秦大夫,如何了?”齐骞有些心急。
秦流西瞥他一眼,又换了一只手去扶脉,这下,是完完全全的只看老王妃身体之症了。
殊不知,她此举反叫齐骞提起了心,光是掌脉都这么时长,祖母的身体难道无药可治了?
老王妃反倒是最平静的那一个,她只瞪着秦流西看,越细看,越觉得这孩子骨相极好,生得好,真正应了那句美人在骨不在皮那话。
“王妃娘娘年少时受了大寒?落入冰洞寒潭那些地方了?”秦流西收回手时顺道问了一句。
老王妃愣了一瞬,点了点头:“光是诊脉,你这也知道?我出身农家,那些年啊,也正值打仗和荒年,有一年冬天极冷,积雪足有人的胸口高了,我便是那年遇见骞儿他祖父的。”
秦流西神色未动,这些她都能猜到,老王妃出身不高,身份之尊不过是凭夫尊,凭子贵。
“骞儿他祖父受伤落了寒潭,我不救他,他肯定得死,所以我便跳进去了。”老王妃回忆起年少时,难得有一些失神。
“那次之后您应该已受了寒,不过仗着年轻,除了手脚冰冷宫寒,也没太大碍,可寒气入了体,岂是那么容易根除的,所以你也因宫寒难以有孕,能得一子,是运道。而真正让您寒毒入体,是产后吧。”这寒毒,都深入骨髓了,能忍这么多年,也非常人。
老王妃点点头,说道:“确是如此,赵嬷嬷也清楚,我刚生下宁王时,叛党反扑,当时的宁王府也被围,我带着骞儿他爹为躲叛军,藏进了雪窖,那时我身边的大丫鬟,娇娘母子还为了掩护我们,生生的被充作了我们而被叛军杀死……”
她声音有些哽咽,就连赵嬷嬷也有些伤感,擦了擦眼角,显然是想起那段艰难的日子。
齐骞捏了捏拳头,所以他父王也是自小体弱,也没活到盛年就走了。
这人吧,倒霉起来也是没个尽头,饶是秦流西听了老王妃这经历,也不免觉得她霉神上身,一句话忍不住冲口而出:“您这命,还真是挺倒霉的!”
正在因缅怀故人而伤心的老王妃和赵嬷嬷一哽:“……”
齐骞黑了脸。
杵在一旁一声未吭的陈皮抬了抬眼皮,语不惊人死不休,他家主子是真的不怕死!
寒毒之症
老王妃抿唇笑了。
“你倒没说错,我这命,确实挺倒霉的。”她叹了一口气,道:“这辈子的运道大概就是用于遇着骞儿他祖父了。”
秦流西道:“当年叛军入城如何凶险我也不知。只是您本就体寒,产后虚弱再受寒,这寒气入体已成寒毒深入骨髓。寒毒拔除不易,这些年哪怕您长年调养,却也抵不过这寒毒肆虐,如针扎万蚁噬咬,刺骨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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