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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手法可不是摸,是真的耍狠往下摁。撄宁踉踉跄跄的跪伏在被褥上,软嘟嘟的脸在被子那块销金云纹上,说话的声音闷得几乎听不清。
“这下你总解气了吧?”
这话倒像他在无理取闹,而撄宁大义凛然牺牲自己来哄人了。
宋谏之冷笑一声,一边掐她脸上那块软肉一边俯身到她耳边,声音跟钩子似的往人耳朵眼儿里钻:“再有下次,捆手捆脚的待遇你也别想有了,干脆你吊起来过夜。”
撄宁露出来的半张脸涌上热血,闷道:“没有下次了。”
她有心跟一句,别罚我吃不上饭就成,又怕说出来正好提醒了这个坏种,她一紧张话就多,最后干巴巴的解释:“真的不会了,我就是不习惯身边睡着旁人,王爷能懂吧?”
宋谏之一时无言。
满营地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不习惯睡觉时身侧有人的主。
半夜听着她轻浅的呼吸,宋谏之都睡不安稳。
“再有下次,本王亲自吊你。”他轻描淡写的撂下句话,便施施然离开了。
撄宁一边在心里埋怨,一边从绳索中脱手来解脚腕上的绳结。
她自己系了个死扣,费半天劲儿都没解开,明笙约摸是拿早膳去了,喊了两声也没人应。
是以,贤王妃来营帐找撄宁时,她还在和绳结作斗争。
邹莹一脸难言的表情,先是吩咐侍女退下,而后上前帮撄宁解开绳结。她微低着头,脸上有些热,寻思半晌,在绳结松开的那一刻,终是忍不住说了句:“晋王殿下这也太…太过火了。”
十三
“是吧,”撄宁无知无觉的点点头,动了动僵住的手脚。
邹莹身上有种淡淡的清香,好闻得很,撄宁没忍住凑近一点,再凑近一点,小声抱怨道:“我昨日跟他求过饶了,今早也是,都不管用。”
“哎,”贤王妃伸出食指轻轻抵在少女嘴边,红着脸,一点樱桃红唇抿直了,显见是被撄宁的直白吓住了,悄声道:“这些话不好跟外人说的,不对,谁都不好说的。”
这是端庄贤淑的贤王妃头一回语无伦次。
“敢做还怕人说啦,他哪里是怕人说。”
撄宁撇着嘴道。
邹莹轻轻抚摸她手上的红痕,道:“这话到我这停下便算了,不能与外人说道的,晋王殿下那是…那是疼你。好啦,别说这些了,今日是女眷的跑马赛,再磨蹭下去那边该来人请了。”
俩人好一番鸡同鸭讲,撄宁有心反驳那句‘疼你’,又被后面的跑马赛扰乱了思绪。
她木着一张脸收拾起床,要去林子里又不放心的熏满了蒟蒻草香,陈年的中药味满帐都是。
中途宋谏之为了拿弓箭回营一趟,刚掀开帘子便皱起了眉,只差把‘不耐烦’三个字写在面上。
他下巴一点,示意道:“回来再让本王闻到味道,你等着。”
撄宁有些呆的看着他挽着弓的修长手指,又不由自主的低头看看自己的指头,怪不得这厮掐人掐的这般得心应手,一双手实在指骨笔直皮肉漂亮,可惜杀孽太多。
她死皮赖脸的开口:“这也是为了王爷好,王爷今日不是要去行猎吗?”说完有些心虚的消了声。
“这么说本王还得多谢你,就赏你今晚睡觉不必捆住手脚,如何?”宋谏之等到少女愣愣得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才恶劣的继续开口道:“睡在地上就很好。”
撄宁木着脸不肯应声了,只要她装没听见,晚上就能不认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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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是在贤王营帐里用的,撄宁喝了三碗莲子羹还不知足,想要喝第四碗,多亏明笙眼疾手快的把食盒收走,贤王妃默契的一把拉住她高高抬起的手:“再吃要积食了,等会灌风准要肚子疼。”
邹莹对这个心思纯良的小王妃印象实在好,总是忍不住多提点两句:“你今日只求安稳就好,我们也不过图个乐儿,次序什么的,不要紧。”
“我知道的。”撄宁想的明白,给晋王挣脸这种事儿,她可是做不来的。
想是这么想,奈何天不遂人愿。御林军的彩旗一挥,她身下的黑马跟发了疯一样往前冲,撄宁扯着缰绳仰了个趔趄,颠巴三魂六魄都散了一半。
黑马一骑绝尘,直直冲进林子里,昭华公主见状不服气的冷哼一声,扬起手中马鞭再狠狠落下,奋力追赶。
冷风吹得撄宁眼尾发红,她打着颤附在黑马背上,絮絮叨叨的劝说被风吹散。
“慢点慢点,咱不用这般争气的。”
“行行好,慢些跑吧。”
她一边说一边颤着手抚摸黑马后颈的鬓毛,好半晌,黑马速度才慢下来,撄宁颠的人都傻了,半张脸酥麻麻的没了知觉。
“本宫还当你多大的本事呢?原是马挑的好。”
五公主一直跟在她身后,见撄宁速度慢下来,狠拽了一把缰绳赶上来,奚落一句。
撄宁吓呆的时候,不光结结巴巴的话多,还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