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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没毛病。”老大夫收手,“回去养着吧,不做重活就行了。困了你就睡,饿了你就吃,没胃口就不吃,不要多想。”
隋玉“哎”一声,领着小崽走了。
“明年二三月才生啊?还有好久。”出了医馆,小崽叹一声。
“时间过得很快的,再有两个月,娘的肚子就凸出来了。”隋玉去摊子上买两顶草帽和两把扇子,她跟小崽戴着草帽摇着扇子往回走,两头骆驼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一个月后,第二批棉绒卖了四千一百斤,隋玉进账八万二千钱。
八月底,棉花的丰收季到了尾声,第三批棉绒只有一千五百八十斤。
总的来说,隋玉种下的七十二亩棉花一共收获了棉绒九千斤出头,棉籽也在九千斤左右,棉花亩产在二百五十斤。七十二亩棉花地里,其中四十亩是官府的地,交四成的粮税就是四千斤棉花。
九月初二,种棉人在巡逻兵的护送下,她们各自挑着棉花来城北出售。
小崽、阿水、花妞和阿羌拿出春末登记的账本,五颗棉籽抵一株棉花苗,种棉人归还了棉籽,账本上欠的债就此销去。
一株棉花苗能结二三十个棉桃,一个棉桃收获的棉籽就能抵一株棉花苗欠下的债,种棉人上交了欠下的棉籽后,手头富余的棉籽还不少。
“棉绒一斤十五钱,棉籽一斤三钱。”隋玉拿出羊皮卷坐在茶舍门口,二黑和五个仆妇守在左右,他们负责称重结账。
“不要嫌棉籽便宜,我卖给你们也便宜,这个东西跟棉花不一样,它出不了关,卖不出高价。”隋玉解释,“棉花也是暂时量少才价贵,再过两三年,棉花的价也会降下来,估计会跟粮价差不多。”
排在前面的妇人算了算账,按这个价算下来,一亩的棉花在交了粮税以及租子后,大概能卖七百五十钱。而她们基本是两三个人合种一亩地,一个人能分到二百五十钱,够她们用了。
“四十三斤棉绒,四十斤棉籽。”二黑报数。
“合计七百六十五钱。”隋玉迅速算账,“这是几个人种的棉花?”
“三个人。”
“明年可以多种点。”隋玉说,“下一个。”
“四十一斤棉绒,三十八斤棉籽。”二黑报数。
隋玉抬头看一眼,问:“棉籽和棉花怎么比旁人少三四斤?”
“被偷了。”
“没抓到贼?”
“没有。”
“下一个。”隋玉喊。
收棉花一共耗了十天的时间,五百五十八亩棉花,隋玉收到两万三千五百斤的棉绒,转手卖给锦绣织布坊,她从中赚差价赚了将近十二万钱。
至于交粮税,她将第三批收的一千五百斤棉花交上去,又补了二千五百斤的棉籽,对此负责的人是赵西平,他全然没有异议。
九月中旬,赵西平将收缴的棉税规整好,他安排马农监带队,由军队护送,将四万八千三百六十斤棉花送去长安。
至此,今年的棉花种植到了尾声,只有地里的棉柴还没拔。
秋收时节到了,关内关外的商队齐聚一堂,共同汇集在敦煌郡。
锦绣织布坊收拢了三万斤的棉绒,全部做成棉被都要做三千床,杜坊主日夜赶工,他还想做精做细,但人手上出现了问题。
隋玉向他推荐种棉人,她们不会织布,但可以学着弹棉花。
杜坊主看在她的面子上接纳了一批力气大的种棉人去弹棉花。
“玉掌柜,你帮我问问,哪个商队捎带的有染料,我们囤的染料有三个色不够用了。”杜坊主寻来。
“我就有啊,从长安买来的。”隋玉起身,说:“我领你去看看。”
杜坊主看她挺着肚子,他下意识伸手去扶,又觉得冒失,他迅速收回手,说:“你歇着,随便指个人带我去看。”
“这才几个月啊,不影响走路。”隋玉抚了下肚子,她每天都会绕着客舍打转,再加上克制进食,孩子五六个月了,她没长胖多少,肚子也不算大。
开了仓房门,隋玉让杜坊主自己进去看,“都在靠墙放的箱子里。”
杜坊主看到染料如看到亲爹,他在仓房细细品鉴好一会儿,出来说:“玉掌柜,这八箱染料我都要了,一箱二百钱如何?”
“二百三十钱。”
“成交,我回去喊人来搬。”杜坊主说,“玉掌柜,下次再买到染料,你直接给我送去织布坊。”
隋玉锁了仓房门,她跟他一起离开客舍,出了门,她指了下不远处的货栈,说:“往后我手里囤的染料指定少不了,杜坊主有空就来逛逛,我手里好东西多。”
货栈已完工,门窗敞着在晾潮气,透过敞开的门往内看,里面横着许多木架子,也有木板做的隔间。
冬日归家
秋收到了尾声,暖暖的秋意渐渐被蒙着白霜的寒气所取代,十月底的清早,枯黄的荒野上披着一层宛如冰晶的白霜,风也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