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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摆了摆手道:“都已平安回京了,还说这些话做什么?”
码头处人来人往,也不适宜说体己话,于是,秦氏便吩咐车夫尽快回梁国公府。
此去大半年,徐怀安撂下了翰林院的公差,此番归来,自也有诸多事务要处理。
况且心里也信奉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一语。
回了梁国公府后,家中的弟弟妹妹都来了前厅与他相见。
徐怀安也在离开扬州前为弟弟妹妹们买好了精致讨巧的土仪。
家宴过后,徐怀安因舟车劳顿的缘故面露疲惫之色。
秦氏心疼儿子,便让徐怀安先回松柏院安歇。
在徐怀安远行去扬州的这短时日里,秦氏日日让人打扫松柏院内的屋舍,为的就是等徐怀安归家的那一日,松柏院内的翠绿花草能露出勃勃的生机来。
夜间,秦氏卸了繁重的钗环装束,坐在梳妆镜前与心腹嬷嬷们说话。
嬷嬷们见秦氏兴致不高,便问:“太太怎么瞧着不高兴?”
秦氏立时回神笑那嬷嬷,只说:“我哪里不高兴了?”
自从接到徐怀安之后,秦氏脸上的笑意便没落下来过,任谁瞧都会觉得她分外欢喜。
偏这两个眼毒的嬷嬷要拆她的台。
只见秦氏拢了拢鬓边的散发,笑着说:“偏偏瞒不过你们去。”
那嬷嬷见秦氏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不悦,心中的猜测也渐渐地作了实。
“太太是怕世子爷前途受损……”
那嬷嬷的话刚收到此处,秦氏便向她递去了个讳莫如深的眸色,并叹息着道:“这是慎之自己的选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实在没必要牵扯其中。”
话虽如此,可自小到大皆出类拔萃的儿子为了个女子而断送前程,饶是性子通透如秦氏,总也有几分不悦。
可也仅仅只是不悦而已。
秦氏绝不会做出棒打鸳鸯一事来,只是感叹造化弄人而已,若苏婉宁一开始就嫁给慎之为妻,如今的日子自然要和顺许多。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眼瞧着秦氏情绪低落了下来,一旁的嬷嬷们立时出声劝慰她道:“兴许事情没有太太想的这么糟糕呢?”
秦氏凝视着她。
那嬷嬷愈发放低了声音,循循善诱般地说道:“咱们世子爷去了扬州大半年,这翰林院院正一位不还是空悬在那儿吗?别人也没有本事去拿,这院正一位还是我们世子爷的。”
这话或多或少让秦氏心里好受了一些。
更何况她并不是不喜欢苏婉宁的为人,只是怕儿子的名声受损,将来前途不明而已。
此时此刻的安平王府内。
宗氏亲自下厨煮了一碗燕窝粥,哄着苏婉宁喝下后,便问她宗府里的事宜。
宗老太太的身子骨可健康,宗义和宗耳有没有进益,宗闻的差事可还办的稳妥。
苏婉宁一一答了,并与宗氏说:“外祖母也念着母亲,还说……还说有机会要来京城瞧一眼母亲。”
宗氏闻言忍不住红了眼眶。
皇室对安平王府颇为忌惮,苏其正与她都不能离开京城半步。算算日子,她也有十来年没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了。
“你外祖母素来身子康健,我也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宗氏破涕为笑道。
苏婉宁端坐在宗氏跟前,因见她眸中有泪花潋滟而过,也不愿再开口告诉她宗老太太被下毒一事。
这事若让宗氏知晓了,除了让她担惊受怕外,对她没有半分好处。
倒不如瞒着她。
“外祖母思念母亲,让女儿带了好些扬州城的土仪来。”苏婉宁笑盈盈地说道。
母女两个人正在说体己话,本是不该让外人打扰。
却不想有两个脸生的小丫鬟匆匆地赶来了流云阁。
宗氏出去一瞧,见来人是陆梦嫣身边的丫鬟,立时问:“怎么了?”
陆梦嫣也是知晓轻重之人,不会在明知宗氏与苏婉宁有许多体己话要说的情况下,还要让小丫鬟来叨扰两人。
除非,除非是外头出了什么大事。
宗氏脸色一白,立时追问那丫鬟外头发生了何事。
那丫鬟苦着一张脸,答道:“二爷被慎刑司的人抓去了,什么罪名也不说,就说我们二爷通敌叛国,二奶奶已被吓坏了。”
非但是陆梦嫣被吓坏了,宗氏与苏婉宁听得此话后,也被吓得脸色惨白。
宗氏连忙去寻苏其正,让他去外头打听消息,再不行就去寻亲家陆中丞。
眼瞧着宗氏被吓得眼底通红,苏婉宁连忙搀住了她的手臂,只说:“娘,你别慌。这里头许是有什么误会在。”
苏礼出了事,苏其正与宗氏自是要为其奔走,苏婉宁也不想坐以待毙。
只是她的人脉实在太过简薄,能寻求帮助的人也只有徐怀安一人而已。
如今在京城,不是天高皇帝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