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第1/3 页)
也就是这时她在这里遇见了洛拉。
出神间,牧师已经走上圣坛,开始回忆起洛拉的生平。洛拉是这个镇上唯一的女画家,靠给镇上的教堂和商铺画画为生。她独自在这座镇子上生活了十几年,为了感谢这十几年间镇上的人对她的接纳和照顾,因此她决定在死后将自己的所有遗产全都捐给这座小镇——这也是今天这场追思会召开的主要原因。
洛拉去世得十分突然,医生说,她死于突发性心梗。在此之前,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大约是因为经常在空气不太流通的地下室作画,这使得她患上了严重的肺病,每天都要吃各种药品,因此她突如其来的死讯并没有引起镇上居民过多的讨论。
等温芙回到镇上得到消息的时候,教会已经替她收殓了尸体。不过在整理洛拉的遗物时,她在洛拉卧室的床底下发现了一个陌生的药瓶。药瓶里残留着一些气味刺鼻的药水,温芙不记得洛拉平时服用的药剂里有这种药水。于是,她悄悄将药瓶寄给冉宁,想请他看看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几天后,她收到了冉宁的回信。他推测这里面或许是一种名叫弗敏尼的止痛药,服用过量之后会造成心脏麻痹导致死亡。不过这种药在市面上很难找到,他拿不准他的结论是否正确,建议温芙检查一下尸体出现的反应。
另外,他还提醒温芙这段时间最好别回王城:“起码有两拨人正在打听你的行踪。”他在信中这样嘱咐道。
于是太阳下山没多久,温芙就来到了墓地,她准备在今晚解剖她的老师。
温芙从十岁开始跟着洛拉学习绘画。镇上很难买到书,为了让她了解正确的人体结构,某天夜里,洛拉悄悄地带着她去了教堂的地下墓室。有时候会有一些死刑犯和流浪汉的尸体因为无人认领而被暂时存放在这里,温芙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教堂也在悄悄做一些见不得人的死人生意。
洛拉为她们所接触的每一具尸体都取名为“爱德华兹”。
“你害怕吗?”在无人的墓室里,洛拉曾经这样问她。
“有一点。”温芙不安地注视着她的老师。
女人听见这话以后,温柔地替她整理了耳边的碎发,然后告诉她:“别害怕,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愿意成为你的爱德华兹。”
从那天起,死亡好像真的变得不再那样令人恐惧。她的父亲长眠于地底,现在是她的老师,终有一天她也会如此,但是死亡并不会带走他们对她的爱。
因为洛拉并不是镇上的居民,关于她的墓地要放在哪里一度引起了一些争论。直到最近教堂才终于决定把她埋在教堂的旧墓地里,因此这段时间她的尸体还没来得及下葬,被暂时停放在这间地下墓室。
温芙知道一条通往地下墓室的小路,当她打开墓室的大门,点亮墙壁上的蜡烛时,发现墓室里整齐地摆放着两具尸体。他们被装在裹尸袋里,一眼看去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两具尸体当中只有一具是她今晚要找的人,无论另外那个袋子里的可怜人是谁,但愿打开袋子时,她看见的不要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温芙深吸了一口气,她在其中一个裹尸袋前蹲下身子,稍稍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鼓起勇气伸手解开了裹尸袋的口子。
万幸那里面露出的并不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相反,袋子里的人很英俊——泽尔文闭着眼睛,看上去已经失去了呼吸。
第7章
泽尔文是在一阵光亮中醒来的。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昏黄的光晕,那光晕聚拢又散开,最后他看见了头顶高耸的石壁。
这是哪儿?他茫然地想。
安静的墓室里,任何一点响动都仿佛会被放大无数倍,很快有脚步声朝他走来,一个人影映入眼帘:少女一身黑色长裙,脸上用一块白色的纱布遮住了口鼻,只能看见一双乌黑的眼睛像是某种充满警觉的动物,小心翼翼而又略带好奇地注视着他。
墙上跳动的蜡烛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泽尔文银灰色的瞳孔如同水波荡开涟漪,又渐渐凝聚起来,最终聚焦在她的脸上。有那么一会儿,他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温芙见他睁着眼睛目光却并不聚焦,不禁摘下右手的羊肠手套,疑惑地伸手想要触摸一下他的鼻息。
对方似乎也察觉了她的意图,还没等她将手伸过来,就在半空中捉住了她的手指——那的确是温热的,能叫人切实感受到自己还活着的体温。
“这是哪儿?”泽尔文声音嘶哑地开口问道。
“墓地。”温芙回答道。
他的反应比她预想中要冷静得多,这也叫温芙松了口气,先前她甚至预想过如果他醒来之后大呼小叫,她要不要再拿什么东西把他砸晕。
泽尔文反应迟缓地松开手,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挣脱了身上的裹尸袋从地上坐起来,许久没说话,只靠在墙上像是需要时间慢慢理解眼前的一切。他后脑勺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这种疼痛很快就使他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一切。
毫无疑问,那个老神父从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