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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衙门里与郝通判哭了顿穷,说是诚意伯府思前想后不愿参与,自己那点儿银子也寻不到个靠得住的联名,竞争不过那外乡富商,只能作罢了。
后脚,他接到了高安,把人介绍给了荆大饱。
“荆东家和高安明日一早就去顺天府办手续,等钱一交,这事儿就定下了,”陈桂道,“您与郡主放心。”
林珣前阵子才被小段氏训过,不敢多喝,差不多便起身离席。
陈桂送他离开,而后慢慢悠悠走向酒楼后头的茅厕。
正放水时,他听见边上有人说话。
“令堂挑的那小媳妇,什么时候过门?”
“我哪知道,别过门最好。”
陈桂听得乐了。
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的事儿,还就有人不喜欢。
也就是小年轻,不似他,这几年越来越明白有家的好,等老实巷赚了钱,再给妻子做两身时新衣裳,给孩子打个长命锁……
整理了衣摆,陈桂往外头走。
那两人也出来了,身上酒气冲天,可见喝了不少。
借着月光,陈桂睨了一眼,一直走到大街上,他哎呦一声,拍了拍脑门。
他若没有看错,刚那其中一个,好像是许国公府的三公子。
那么,说着“别过门最好”的,是苏轲,还是另一位?
责任重大
许国公府。
夜色浓郁,屋里屋外点了灯笼油灯,也没法让许国公那张阴沉的脸亮堂几分。
许国公夫人坐在桌边,借着喝茶的动作,悄悄观察丈夫神色。
他很生气。
许国公夫人暗自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若是别的人家,我也会想想是不是出了些状况,但那是诚意伯府……”
悔婚?
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许国公一屁股坐下来,“轲儿是个什么模样,你不清楚?”
许国公夫人讪讪笑了笑:“轲儿年轻,身边又总有一群不上进的,等他成了亲就好了。”
“我就怕他这媳妇娶不回来!”许国公骂道。
国公夫人闭嘴了。
前后都有两刻钟了,说来说去,还在原地踏步绕圈圈。
哪怕不信自己儿子,也该信诚意伯府。
伯府那么体面的人家,能因为轲儿爱吃酒、爱闲逛就不认婚事了?
爷们哪个不吃酒嘛!
便是许国公……
她背着丈夫翻了个白眼,许国公自己就是个酒鬼!
许国公问道:“轲儿还没有回府?”
一旁的嬷嬷上前来,答道:“还没有,只说是吃酒去了。”
“去门房上说,等他回来就让他去我书房待着,”许国公交代完,又骂妻子,“慈母多败儿!迟早被惯得无法无天!”
国公夫人听不得这话:“只我惯着?国公爷没惯着?老夫人没惯着?”
话不投机半句多。
许国公没心情吵架,干脆大步去了前头书房。
国公夫人阴着脸嘀咕了几句,问嬷嬷道:“难道那诚意伯府真动了歪心思?我今儿过去,没看出来啊!”
“怎么可能呢!她家老夫人的脸皮那么薄!”嬷嬷劝解道,“我们三爷模样端正,性子温和,再是贴心不过了,若悔婚了,她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姑爷!”
国公夫人认同地点了点头。
前头,许国公直等到四更过半,人都靠着太师椅打瞌睡了,才等到苏轲回来。
“没一点要成亲的人的样子!”许国公指着天,道,“看看、看看,天都要亮了!”
苏轲缩了缩脖子:“这不是还没有成亲嘛……”
“你还有理了!人家诚意伯府都把婚期改明年去了,你小子!”光骂还不解气,许国公上前两步,大掌重重往儿子背上拍,“像个什么话!”
苏轲哎呦了声,没站稳,踉跄了下。
黎明的风迎面拂来,带着一阵甜滋滋的胭脂香。
许国公鼻子一动,愣了下,而后他反应过来,一把揪住苏轲的衣领,凑过去深吸了一口气。
庸俗香气冲得他脑门子嗡嗡。
什么样的人会用这么俗气的香?
两人挨得多近才能染回来这么重的味道?
许国公咬牙切齿:“你小子竟然狎妓?”
苏轲被父亲发现了歹事,忙不迭道:“没有没有!我没喝花酒,真没有!就一个小娘子,你情我愿……”
“愿个屁!”许国公气得骂人。
骂过了,见苏轲一副认错样子,许国公放开了他。
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没隐疾,想有女人亲近亲近,这很正常。
屋里没人,去外头寻,也就这么一回事。
“想女人?成亲后不就有女人了?”许国公道,“趁着还有半年多,把那头断干净!这事儿别让你母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