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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去的人群又重新聚集在周围,围得水泄不通,一片嘈杂。烂菜馊水的味道没有盖住新的血腥味。
有几人睁着眼躺在一片污秽里,死不瞑目。
头一回见到人死,路归月觉得很不适应。
她知道以后去修仙界免不了杀人,强压下心头的恶心。
她听到东千风问她:“这个人是一方父母官,他搜刮民脂民膏,官匪一家,害人无数。他该不该死?”
“他该死。”路归月诚实的回答他。
咔呲——县官肥硕的身体应声倒地。
飞溅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衣摆,也有几滴喷到路归月脸上。
一瞬间安静后,周围爆发出热烈的欢呼,甚至有人激动到哭泣,互相咒骂着县官种种恶行,场面比过年还热闹。
“他是我弟弟,与我同父异母,一副乖巧模样引我出门,买凶杀我。他该不该死?”
“该死。”
咔呲——
东千风的剑,机械地砍下去,东千宝也死不瞑目。
周围的人不敢大声,只悄悄说些“杀弟弟”“杀了畜牲”“这……是不是不太好”“对啊,亲兄弟啊”“小心天谴”
认为好的,不好的,一百个人有一百种说法,议论纷纷。
紧接着,周围几百号人突然诡异的安静下来。
因为东千风将剑架在了他父亲脖子上。他眸光清澈,拿剑的手没有一丝颤抖。在别人看来大逆不道的事,对他好像同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这个人是我生父,他害死我母亲,夺我家财,还想砍掉我的手脚,让我当牛做马。他该不该死?”
“该。”
咔呲——
后来,修仙界有书盛传:某日天晴,梧霜仙尊年十岁,当街三问,尽斩父母兄弟,绝人伦亲情,种下无情道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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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府门口的尸体与鲜血被清理得一干二净,他们也离开了东家。
可最后的场景还留在许多人心中,会在他们眼前时时闪现,其中也包括路归月。
受那满地尸体与鲜血的画面影响,她吃不下什么东西,晚上也总被噩梦惊醒。
在城外休息了几天,路归月才缓过来。
这几天在东千风面前,她假装没有任何异样。那天的事像是过眼云烟,谁都没有再提起。
东千风杀人有理有据,并非冷血无情。
死人也好,杀人也罢,未来的一切都还未成定局,她要改写自己的结局,就不能被这种事吓到。
路归月这样告诉自己,然后依旧笑着对东千风说:“我们走吧。”
她的语声平稳,神色放松,还是那种怡人的微笑,心中定然没有任何阴霾。
东千风松了口气,默默跟上她。
她捏碎玉简吊坠上的珠子,原地出现了一个能到无极宗的传送阵。
二人踏过阵法出现在仙山脚下,有人闻声过来。
“两位小友,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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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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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消息,风无眠入魔啦。”
“这都半个月前的事了,第二天就传遍啦。”
“风无眠?可是叛出无极宗那位?”
“想当年大家同是金丹,他以一敌十还凝出元婴。啧啧,资质这样好,判出第一宗门,实在不懂珍惜。”
接引路归月和东千风的修士名叫何离,他带二人来这处灵食楼,等着与招募弟子的其他同门汇合。
他一收到同门过来的消息,就风风火火出去迎人,留二人在隔壁高谈声里安静坐等。
等他跟着一位青衣女修进门,隔壁桌已经聊得火热。
“好端端的为何入魔?难道是天生恶人?还是无极宗有什么辛秘?”
噌!
不知何处四把飞来剑停留在四人眼前,离额心不到半寸。
一样的剑,一样的距离,四人都被吓得一哆嗦。
“无极宗地盘,敢肆意造谣,找死?”那青衣女修,手持一把同样的剑,直指四人叱道。
那四人慌慌张张求仙子饶命,说错话的修士拿掌尖用力拍嘴,掷地有声的保证:“我再也不敢了。”
何离扯扯持剑人的袖子劝阻道:“师姐别生气,都是乱嚼舌根的闲人,不值当你动怒。”
“哼!”那女修怒气稍减,凤眼微挑,蔑视他们一眼。随后纤细的手腕转动,挽了个剑花,将剑入鞘。
呲的一声,随着青色长剑入鞘,四道剑影也同归剑身,原来都是分影。
危机解除,嚼舌根的人灰溜溜离开。
何离从她身后出来,指着东千风与路归月对那女修说道:“青琅师姐,这便是喻琉仙尊交代的人。”
玉青琅顺手摸了一下何离的头:“嗯,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