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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去蹬掉拖鞋,顾杳把腿盘起来,拍拍身边的床铺,招呼站在门口的男人:“快来啊,我又不会把你吃了。”
“你确定吗?”苏彧抱着胳膊,眉宇间舒展开来,显得十分闲适:“那换我吃你好不好呢?”
“你到底进不进来?”顾杳提高声音,有些不耐烦。
这人才大步进来,按着她的要求趴在了床上。
顾杳按了他一下,让他正了正姿势,待要撩开衬衫上药,又觉得姿势有些别扭,使不上劲儿,索性直接挪过去,坐在他腿边。
皱着眉头把那膏药一撕,里面的肌肤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原先没看到的时候,她还舍得用手去按压,这会儿却有点儿不忍,指尖轻轻触碰一下,声音也不自觉放柔了些:“去医院看了吗?”
“老伤了,我自己心里清楚,贴点儿药就好。”他并不在乎,又问:“你一个神经外科的医生,能处理的了这类伤情?”
“能。”顾杳冷冷的回答一声,口气有些阴森:“但我还是更擅长用手术刀来处理,你这伤要是再拖得久一些,我就能帮你划开,看看里面的情况了。”
她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替他把淤青往开按了按,涂上药水,先没有把衬衫盖上,让药渗透渗透。
刚想起身,床上趴着的人先忍不住了,一个翻身就把她压住,双手撑着她的脑袋两旁,低头看她:“你觉得,我会就这么放了你吗?”
顾杳一点儿都不怕:“那怎么着,你还有什么打算?”
纤细的小手点了下他的鼻尖:“别想吓到我,我可不怕你。”
那人便不再说话,低头又是长长的一个吻,大手扣着她的小手,无意识在床单上磨了几个来回,房间中的气氛暧昧到了极点。
一吻过后,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总感觉,咱们的感情也到了该更近一步的时候了,你觉得呢?”
他虽然用手支着,但身子还是挺重,压的她有点儿喘不上气,顾杳挺嫌弃的推了推他,把他推的稍微起来一点,这才从他身子下,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挪出来。
苏彧低头看着她这样慢吞吞的,活像个小蜗牛一样,就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任由她跑了出来。
结果下一秒,却见这女人坐起身来,挺鄙视的居高临下看着他:“更进一步也不是今天,你就死心吧。”
“为什么?”苏彧也跟着坐起来,长腿舒展着靠在床头。
女人红唇微张,依旧是那四个字:“你腰不行。”
说完之后,利落的跳下床,踩着拖鞋出去了。
背后抱
周青衍的母亲是在两周后去世的,当时顾杳也在医院,并且参与了急救。
比起之前医生预测的时间,她其实已经多存活了很长时间,并且身体没受太多的痛苦,走之前的心情很平静。
顾杳之前知道她的事情,对这位刚强却也命苦的女人也是十分惋惜,虽然并不信什么下辈子之类的话,但还是由衷的希望,她也许真的只是去了另一个平行的世界,那里不再有渣男逼迫,能够自己随心所欲的过上一生。
对于母亲的去世,周青衍却是十分平静的,在医生急救的时候,他甚至没有进来看最后一眼,而是不顾劝阻的站在走廊静静吸烟。
顾杳走出来看到他,见这男人隐藏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里,烟雾把他的脸颊遮住,只有一双修长的手露在烟气的外面,苍白的仿佛能看到里面青色的血管。
见过了太低的生死离别,顾杳清楚的知道,有一类家属,他们的悲伤是无声的,具体的表现就是,他们看起来没有一点的悲伤,与之相反的是,他们的神情实在太正常了,正常的有些不近人情。
但往往这类的人,他们的痛苦比别人更持久,更浓烈,有时候甚至终身都无法走出去,需要及时的心理疏导。
因为心中的感情太浓烈,所以他们选择了自我欺骗,甚至幻想亲人还在,只是暂时走开而已,等这种幻想都打破的时候,就是整个精神世界全面崩塌的时候。
顾杳这时候,对于这个周青衍已经没有什么生气的感情了,虽然他之前做了很过分的事,但这毕竟都已经过去了。
对于一个精神状态不正常的人来说,那也许只是一次他对于世界和爱的一种测试,从小经历了母子分离,兄长的残酷虐待,父亲的不闻不问,从这些经历里面,周青衍对于爱的认知是质疑的。
母亲与父亲之间没有爱,兄弟姐妹之间没有爱,亲人之间,朋友之间,同样也没有爱,有的只是利用,憎恨和欺骗。
他生活在一个无爱的世界,所以上次看到顾杳和苏彧之间,相互可以为了对方舍身而出的做法,他是十分惊奇的,同时也产生的浓厚的兴趣,所以才发生了后续的试探。
而对于顾杳来说,上次的事情也给了她很大的启发,让她想通了一件事情:对于很多人来说,爱是很珍贵,而且不能轻易得到的,那么她明明已经有了和自己心意想通的人,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