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觉醒后[九零] 第13(第1/2 页)
赵换娣不敢说通知书的事,只说自己让她跟着王美腰去打工她不去,非要去复读上学。村里人大多数人都是站在她这边的,统一都指责元棠不懂事。但也有那小部分妇女嘴碎,说她是不是太偏心了,要不是太偏心,怎么这丫头现在突然变了性子?还有那王美腰,虽然没有捏住脚,但大多数人都默认她有点问题,把姑娘给王美腰带走,她也够狠心。赵换娣听见这俩字就要炸,她偏心怎么了?谁家不偏心儿子?再说她就算再偏心,也给一个丫头好好养大了,就凭这个,元棠在她面前就得老老实实的。可她这样说了,对方居然露出一个看傻子的表情。“你家大丫够省心了,你之前不还说过吗?大丫读书都是自己去挣钱的,夏天捏知了壳挣的钱还给你买膏药了不是吗?再说我们都看着呢,你家大丫真没话说,从小就照顾下面几个……元家的,你也心疼心疼你大闺女。”赵换娣被这些话气的肝疼,哪怕是跟人打一架都好过被人这样说。她回来哭了好几个晚上,心里怎么也想不通。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她哪儿就恶到了让人戳脊梁骨说她偏心眼的程度?这会儿听见元柳这样说,赵换娣目眦尽裂,声音都高了八度。“你再说一句?!我打死你!我哪儿对不起你了?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你凭什么说我偏心?!”她这个样子太吓人,吓的元柳不敢动弹,元芹也啪嗒啪嗒掉眼泪。赵换娣气的想砸东西,转了一圈什么也不舍得砸,最后气的把自己砸在椅子上,眼泪也跟着掉。“我要怎么干你们才满意?把我杀了喂你们吃肉吧!”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小时候给碗饭就是天大的恩情,有时候甚至还没那碗饭,她从四五岁就跟着爹妈逃荒,人生最深刻的记忆全是挨饿。八岁就下地,十来岁嫁人,多少苦日子过来。现在明明日子好了,她的孩子们却个个恨她。她到底是哪儿做错了。一家人哭的哭,呆的呆,连最小的元梁都给吓哭了,抱着赵换娣不撒手。元德发进门就看到了这么一幕,吓了一跳。等到问清经过,他也默默了良久。“以后家里的活分开,元芹和元柳,你俩平分,有干不下的找你二哥。”元德发像是在这一瞬间苍老了,他佝偻着身子,元棠未必不知道家里的暗流汹涌,但她时刻都保持冷眼旁观的态度。眼看着元柳和元芹为了家事忙的小脸都瘦下去,看自己的眼光日渐阴郁,元棠也并不在意。那点对于年幼弟妹的爱护和关心,在上辈子一日又一日的消磨中早就不见了踪影。如同曾经她们旁观自己的艰辛一样,元棠也旁观了她们逐渐脱离“被保护”这个罩子,被赵换娣一口一个“你当姐(妹)的,要让着(帮着)你弟弟(哥哥)”驱赶进她们本来的命运。脱离开上辈子那个心境,元棠终于在重来一次之后,近距离清楚看到了赵换娣,或者说很多人挂在嘴上说的那些话,有多么说不通。小时候要让着兄弟,长大了要扶着兄弟。口口声声说娘家要有兄弟才有靠,可忙来忙去一辈子,到最后反倒自己成了依靠。就跟赵换娣一样,她倒是人如其名,没少往娘家送东西,可这么多年,自家有点什么事,对方却一点忙都不帮。这样的单向付出,如果不是披了一层亲情的伪装,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觉得那些话是谎话。可赵换娣明明自己也受骗,也曾为弟弟的不亲近而伤心。可她在思索过后,为自己所有遭受的不公找到了一个替罪羊。她总是咬牙切齿的骂弟媳。“要不是她,金宝才不会对我这样!”她母亲去的早,弟弟赵金宝几乎就等同于她半个儿子。可费心半生,也只是收获了一个疏远的亲戚。元棠有时候看着赵换娣,身上不由自主就会冒出冷汗。无数次午夜梦回,她梦到自己变成了赵换娣一样的人。小时候当爹当妈照顾弟弟,长大了费心巴力扶着弟弟,然后把希望寄托在儿子的身上,到老了再怒骂“娶了媳妇忘了娘”……如同一个轮回,她禁锢其中,没有自我的意识,一生都只是利他的产物。元棠握紧手中的刮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提醒自己,她已经迈出那既定的命运。……夏日暑热,元棠跟着胡明干活。胡明等着小包工头一走,就丢下刮刀,从兜里掏出烟,一口一口抽个没完。
元棠像是没看见胡明的偷懒,自顾自干的认真。胡明心下对这个“徒弟”是很满意,甚至还有点遗憾元棠为什么是个丫头,要是个小子,他也不是不能真当徒弟处。元棠刮了半天墙,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叫她。胡明手里没活,替她出去看是谁,片刻之后脸色有点复杂的进来了。“外面有个老师找你。”元棠丢下刮刀赶忙出去。薛老师推着自行车站在工地外,看见元棠出来,僵硬的脸色才好些。“元棠,我给你问过了,县一中说是没有通知书也行的,只要按时去报道就可以。”元棠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她一直忍着没去找薛老师,也时刻在心里煎熬,生怕一中真的不要她。现在得到了准话,她终于可以安心挣钱了!薛老师瞧见了她脸上的欣喜,也看到了她的灰头土脸,心里难免叹气。只不过他做老师多年,这样的事见多了,于是也不多问。只是从兜里拿出一样东西。“一中那边我早得着信了,一直没来找你,是想着这个……”他摊开手上那张薄薄的纸片,上面赫然清楚写着。【元棠同学,你已被白县一中录取,请在九月一日前到高一二班报道。】薛老师:“我想着没有通知书不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