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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琉的手段拙劣,胜在“人赃俱获”,先机一占,天然就得了优势。
云芳着急时不善言辞,郑琉有意惹她急切,郑瑜亦没有站出来稳住局面。
甚至,为了袒护郑琉,她说了‘看到云芳藏牌’这样的证词。
田菁唯两位表姐马首是瞻,朱绽见人证、物证俱全,也不会信急得都要结巴了的林云芳,其他姑娘们不在牌局上,更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最后盖棺定论。
不管郑瑜是真的没有看穿、只想速战速决而做伪证,亦或是她知道郑琉捣鬼、只因一荣俱荣不想被连累而去害云芳到底,林云嫣都会“回报”她。
让她们两姐妹自己吵去吧。
嫡亲姐妹,看似最挨得住吵,实则不然。
尤其是牵扯到了自身利益,当外头风言风语沸沸扬扬时,当郑琉死不悔改时,当长辈们各怀心思和稀泥时,不满会累积起来、直至迸发。
思量着从前事,林云嫣歪头看了妹妹一眼。
林云芳看着有些呆,心不在焉。
“三妹……”林云嫣轻声唤她。
林云芳猛地回过神来,看过来的眼神里写着茫然:“怎么了?”
林云嫣一下子就懂了。
先前状况,云芳经历了,越过来了,她也后怕了。
若如被郑琉算计成了……
林云芳很清楚自己和姐姐会面对的场面、以及之后的处境。
“交友不慎,”林云嫣轻声道,“你又没有火眼金睛,没法一眼看出那是人还是妖怪,这是很正常的事儿。
谁还没有看走过眼呢?
我们林家上上下下,从祖母到你我,前几天不就看错了个穿裙子的嘛。”
饶是林云芳兴致不高,听了这几句话,也没忍住笑。
“不怕看走眼,”林云嫣道,“只要对面亮出爪子来时能撕开它的皮。”
“我知道,”林云芳嗫嗫着,“可我越想说明白的时候就越说不明白,我前一句还没说几个字呢,她就又把话带开了。不似二姐你游刃有余。”
林云嫣失笑。
换作从前的她,顾及自家名声,顾及皇太后的名誉,顾这顾那,最后捉襟见肘。
她今时今日的游刃有余,那都是挨了一身的刀子、割得血淋淋才练出来的。
她当然不会让林云芳也去刀尖上滚一番。
诚然,她今天是有备而来,但实际发生时会出的状况,事先准备再多也总有疏漏之处,以后也一定会遇着措手不及之事,想要全身而退、甚至大杀四方,行事自有一套章法。
“说难也不难的,”林云嫣循循教林云芳,“你只需要记住,按着自己的步调来,绝对不被人牵着鼻子走。
而不被牵鼻子之中最根本的一点是,不要自证。
一旦陷入自证里,那就没完没了了。”
林云芳听了,却没完全懂。
“郑琉说你出千,你不要急着说你没有,你把问题扔回去,让她去证明你如何出千。”
“她说牌在桌下,你别说你不知道,你问她何时在的、怎么在的、如何看到的。”
听着林云嫣的解释,林云芳隐约就抓到些感觉了。
“那她也不答,一个劲儿问我呢?”她问道。
林云嫣莞尔:“有人不假思索、出口成章,有人深思熟虑、草稿理了三遍才落笔。
你不擅长话赶话,那就慢下来,放平语调、慢悠悠把她的问题都还给她。
你越平稳,在别人眼里就越显得胸有成竹,而她只会更急。
她急了,旁人怎么看她?”
“焦心、急切、心浮气躁,一个劲儿嚷嚷,没有规矩,很丢人、不体面……”林云芳悟了。
林云嫣扑哧笑出了声。
不愧是诚意伯府的姑娘,深得小段氏真传!
林云芳又问:“要是遇到一个根本不急的呢?”
“那就……”林云嫣冲她眨了眨眼睛,语重心长,“遇到高手,你对付不了,别胡乱逞强,老老实实搬救兵,我去帮你!”
心里的阴霾倏地散开了,林云芳笑容灿然。
有个厉害的姐姐,当真太好了。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马车入诚意伯府。
陈氏正与手下嬷嬷们交代事儿,听了消息,不免诧异。
“怎么就到这时辰了,”陈氏嘀咕着,又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挺亮堂的啊?”
等她反应过来,嘴唇便是一抿。
办花会,按说不到日头落山时不会散,云嫣与云芳却早早回来了,大抵是出了些状况。
有人摔着磕着了?
陈氏坐不住,起身往外头寻去,刚出含晖院,远远见两姐妹手挽手着走来,她悬着的心放下了。
走路姿态如常,看着是有说有笑,那就没什么大事。
待两人走到近前,陈氏一手牵一个:“怎得这么早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