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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芝先生,叶子让我带走吧。我回去之后,会帮它找寻它父母的下落。”姜洄温声说道。
林芝看着姜洄的眼睛,片刻后终于轻轻点头。
或许这一双眼睛,能看到不一样的众生——他如是想道。
苏淮瑛带着人四处搜寻未果,便听到有人急匆匆来报,说郡主找到了苏妙仪,已经送回别院了。
苏淮瑛没有片刻耽搁便赶回别院,直奔苏妙仪房中。
她已经被人梳洗过,也清理了伤口上好了药,此刻正安稳地睡着,呼吸平稳,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
医官回报道:“小姐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什么大碍,手上有被蛇牙咬过的伤口,所幸无毒,只是失了血,身子虚一点,休养几日便好。郡主已经为小姐上过伤药了,那都是极好的药膏,不会留下一点疤的。”
姜洄心思细腻,担心被人看到苏妙仪身上的狼藉生出猜疑,因此用薄被盖住她衣不蔽体的身躯,又亲自为她上药。她用的药都是徐恕亲传的配方,唇上那些咬痕与肿胀的痕迹,片刻间便能消退,手臂的伤口也能加速愈合。
苏淮瑛也没有多想,见苏妙仪安然无恙,他也长长松了口气,心中却也有许多疑惑。苏妙仪是他眼见着从悬崖上坠落的,怎么可能丝毫无伤,是谁救了她?
苏淮瑛沙哑着声问道:“郡主呢,她受伤了吗?”
一旁的侍女答道:“郡主没有受伤,她刚才拿了伤药便出门了,听着是去给那个叫祁桓的奴隶送的。”
苏淮瑛闻言皱起眉头:“我知道了,你们照顾好小姐,不得有丝毫闪失。”
苏淮瑛说罢便走出了房门,脚步顿了一下,便朝奴隶的住所走去。
姜洄处理好苏妙仪的伤势,便也为自己换洗了一番,怕被有心人看出端倪,生出猜疑。
这里毕竟还有一个二品异士在。
梳洗罢,她便拿了些伤药便去找祁桓。叶子现在正在祁桓的住所养伤,这一点是祁桓主动提出的,他说担心被苏淮瑛看到了起疑。
姜洄本不同意,因为奴隶多是数人一间房,人多反而不方便。
祁桓笑着说:“倒也不是,我是单独一间。”
姜洄讶然问道:“苏家何时也这么优待奴隶了?”
祁桓轻咳了一声:“并非苏家优待奴隶,他们只是优待我一人而已。”
姜洄半信半疑:“苏淮瑛恨不得杀了你,苏家怎么可能优待你。”
“因为他们都知道,我是郡主最喜爱的男宠。”祁桓理所当然地回答。
姜洄顿时无言以对,脸上浮现窘迫之色,把叶子扔给他便匆匆逃走。
但叶子身上的伤总让她放心不下,因此换了衣物便又拿些伤药过来查探。
叶子的呼吸已经平稳许多了,林芝费了不少妖力才救下了它的性命。它虽弱小,求生意志却很强,在药物的帮助下渐渐稳住了生机。
祁桓让它躺在自己的床上,给它盖好被子,这才和姜洄走出来。
姜洄走了两步,便又顿住了脚,转过身去,脚尖对着祁桓。
她似乎有些踟蹰,犹豫了片刻,才从怀中取出一瓶药。
祁桓接过药瓶,疑惑问道:“这也是给叶子用的药,外敷还是内服?”
“不是。”姜洄轻咳了一声,“这是给你的。”
“我?”祁桓讶异地挑了下眉梢,随即笑道,“你给我的伤药还有很多。”
“这不是伤药。”姜洄垂下眼眸,有些不自在地说,“这是祛除烙印的药。”
祁桓恍然道:“你想让我用这个药,洗去颈上的奴印?”
姜洄点了点头。
祁桓低笑了一声,垂着眸把玩着掌心的药瓶。
“若我说,我并不想洗去这个烙印呢?”
“啊?”姜洄闻言抬起头,诧异地看向祁桓,“为什么?”
怎么会有人愿意在颈上烙上一个屈辱的奴印。
祁桓低着头看她,暮光给他英俊的眉眼染上了温柔的暖色:“在郡主心里,将我当成了奴隶吗?”
姜洄眼波微动,她抿了抿唇,坚定地摇了摇头。
祁桓眼中笑意更深。
“那我身上有没有奴印,对郡主来说,会有区别吗?”
姜洄沉默了片刻,回道:“没有区别。”
祁桓又问:“那在世人眼里,我洗去了奴印,便不再是奴隶了吗?”
姜洄神色暗了下来。
她恍惚想起了那个孤寂独行的背影,那个位居六卿之首的鉴妖司卿,无数人畏惧他憎恨他,却也会在背后鄙夷轻视他。他们畏惧他的手段,却依旧轻视他的出身。
在贵族们眼里,祁司卿终究也只是个卑贱出身的奴隶,而在苏淮瑛眼里,他也永远是苏家的一个家奴。
生而为奴,便终生为奴。
姜洄的沉默已经给了祁桓的答案,于是他笑道:“你看,这奴印并不在我身上,而在人心中。那我洗与不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