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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看着血泊中的尸体。
年幼时的谢折。
小小的谢折,没被当成人对待,自然也长不成人,所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切由血色开始,又由血色结束。
可倘若没有那个残酷的开始,如今一切是否都会不同。
“谢折。”一滴泪自贺兰香眼角流出,浸入乌黑鬓发,沉入石榻纹理。
她轻轻摩挲着他的耳朵,笑说:“我好恨你。”
“可我又……好心疼你。”
四目相对,谢折眉峰沾水,更显棱角锋利,漆黑眉目晦暗如初,似乎并不为之所动。
可,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对他流露如此直白的怜悯,或者说,心疼。
弱者不配在辽北存活,他不需要怜悯,也从没有人敢怜悯他,那是令人作呕的东西,他曾想象,倘若谁对他流露心疼怜悯之色,他一定会砍下对方一条胳膊,把那怜悯彻底变成恐惧,他只需要别人对他的恐惧。
水雾蒸腾,模糊了眼睛,亦模糊了谢折长在苦寒之地的坚硬心脏。
贺兰香在怜悯他。
很奇怪,他不想砍贺兰香,他只想亲她。
午后韶光灼热,哪怕已近立秋,暑气依旧不减,大片日光穿梭翠绿树影,斑驳影子投落满地,交错浮动,成了最为天然的图案花样,光影游离。
细辛春燕站在树下,一个顺手去拂肩头落叶,一个抱结实手中包袱,嘴里默默念叨,细捋一遍有没有忘带来的东西。
无论干什么,两个人的眼睛都是紧盯在泉室石门上的,出汗顾不得擦,好像那门随时会开一样,不敢移开视线分毫。
三日过去,她俩今日一早便被秘密接来庄子,临行还被特地叮嘱,要她俩给她们主子带身舒适衣物,以作替换。
结果人早早到了,可怜见的干瞪着眼等到现在,门始终没有开的迹象。
“这门怎么还不开,我都快急死了,”春燕抱着包袱焦躁踱步,“主子一个人在里面待了整三日,怎么吃喝,怎么睡觉,咱们是一无所知,外面的人也不会进去伺候她,她万一有什么不测——”
细辛抬手照着春燕的嘴巴便轻拍了一下,板下脸道:“呸呸呸,快点呸出来,你这个乌鸦嘴,主子是来解毒的,又不是来上刑的,能有什么不测?”
春燕忙呸了两声,再想说话,便听轰隆一声,石门开了。
“主子!”
两个丫鬟异口同声高呼出去,忙不迭奔跑上前。
汇聚三天三夜的青白热气喷薄而出,混合难以言喻的腥腻气味,浓雾似的弥漫开来,阻隔视线,如堕烟海。
一道高大的身影提衣出来,全身湿透,长裤裹住两条长腿,上身只着中衣,襟口大敞,胸膛咬痕吻痕交错,猩红两只眼眸宛若餮足饿狼,泛着吃饱喝足后的满足凶光。
“主子!主子你教我俩好——”
细辛话没说完,看清面前之人是谁,脸上血色顿时便消了,回过神来,拍了同样怔愣的春燕一下,二人连忙福身行礼,欲言又止的,想张口询问又不敢。
“人在里面,”谢折主动道,“伺候她穿好衣服,不必急着今日让她回府,先就地调养两日。”
“是,奴婢谨记。”
两个丫鬟弱弱应下,待等面前之人离开,一刻按捺不住,抬腿奔入泉室。
泉室中,满室氤氲,雾丝缭绕,到处旖旎水痕,女子身上的香气被热雾蒸腾到最为浓郁,成了盛放极致的红芍艳牡,即便是六根最为清净的佛陀,闻之也要心神大乱。
池水尽处的石榻上,雪白玉躯横陈在上,墨发披身,绰约挡住关键,纤细腰肢抽搐不已,上面指痕错落,深浅不一,不知被反复掐了多少回。
细辛春燕跑到榻前,看这情形,任是再傻也知发生什么,只得克制住复杂心情,先给她们昏迷中的主子更换衣物。
哪想手刚碰上,这被调-教整三日的尤物便如水蛇缠蹭上去,蜜水般的嗓子如泣如诉,媚声央求:“好人,难受的紧,给了我罢,求你了……”
春燕说话不动脑子,“给什么?谢折拿走咱们主子什么东西了?”
细辛打了她一下,红着脸道:“别问那么多了,先给主子将衣服换上。”
调理
贺兰香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而又欲生-欲死的梦, 窒息、欢愉、痛苦、快活,无数矛盾而极端的滋味包围了她,宛若在孽海中沉浮, 将她拍至浪尖,又将她推到岸上。
待等睁眼, 阳光穿过什锦窗,明辉细雕窗格, 颜色正好,万物明媚。
她撕开眼皮, 看到陌生陈设, 下意识想找那道高大的身影, 一张口, 咳嗽声便先出来——三日以来叫得太狠,嗓子哑了。
细辛本伏在榻沿瞌睡,闻声连忙睁眼, 见贺兰香已醒,眼眶登时便红了,问她感觉如何, 渴不渴, 饿不饿, 问完又觉得自己多嘴,听主子的声音便知肯定焦渴, 又忙让春燕斟水送来。
贺兰香被扶坐起来,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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