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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老板这会儿也不好因为小气就推脱。
他找出车钥匙的同时,从屋里带出一个7、8岁的小男孩:“这孩子家里就在停机坪旁边,正好给你们指路。”
助理喊着人帮忙把病人抬到后座平躺着。
他妻子上了车,慢慢止住哭声。
夏仰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她:“夫人,您没带药吗?”
女人摇头:“吃过急效药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没什么用。”
夏仰转动车钥匙,安慰道:“没事的,我会开快点。您扶稳自己,也扶稳您先生。”
“来小宝,坐副驾驶。”许霓把小男孩牵上来,“给这个姐姐指你回家的方向。”
夏仰看了眼他,尽力露出个亲和的笑:“等把叔叔送上飞机了,姐姐就送你回家。”
小男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围着,有点紧张,但还是点了点头。
许霓在这时又敲了下车窗:“夏仰,保持联系!一路小心。”
“嗯。”她顺势看向助理,“你也再催一下直升机那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农庄里恢复平静。
雨势也终于在傍晚时分小了些,但路面上积水很多。夏天刚到,招来不少蚊虫。
美好天然的农家乐庄园在大部分时候是桃源仙境。
但在这时,像是被天灾围困的一处孤岛。
尽管在民宿里好好待着,就没有什么潜在性危机。
但那群高层又是说自己头风、头晕各种毛病都被吓了出来,一下午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段宵开的车是陆嘉泽留给他的一辆路虎。
他回来的时候,把许霓吓了一跳:“你没走?”
“桥被洪水冲崩了,在修。车今天出不去。”段宵往她身后看,“我才看见崔助发来的信息,夏仰回来了吗?”
“医院那边都说接到你公司那位cio,也及时送进病房了。来回路上大概一个小时……按道理来说,夏仰是该回来的。”
许霓手里还在打电话。
没被接通,突然不太敢看他。
“她开的什么车?”他往院门口那的空地扫了眼,问道,“是那辆绿色皮卡?”
“对。”许霓脸色也不太好看,“我这里在联系山林防护队和附近乡政府……”
段宵已经没耐心再听完,重新回了车上,打开手机:“你在这联系急救,我待会儿把位置发给你。”
许霓忙喊:“带个本地人吧,你怎么知道你一定能找到——”
话根本没传到他耳边去。
只剩下风驰电掣的车尾气飘散在风里。
车左拐右拐地往那条山路下面开,岔路口特别多。
雨在这时已经停下了,但风一吹过,茂密林中的松针叶片上陡然还是会被刮落一大片雨珠。
段宵看着自己手机地图信号里的另一个点彻底消失,脸色越来越冷,握着方向盘上的手不自觉掐紧。
他朝着大致方向的那条路开过去,天色已经黑了。
车灯亮着,段宵开得慢。
隐约在路边看见了一辆绿色皮卡。
但那辆车的状况不太好,车头直直撞向了一棵树,车前盖正冒着烟。
难闻的汽油味散发着,仿佛在告知他这里发生了多危险的事。此刻的寂静无声,也像是上天在挑衅他来得太晚。
段宵急促了一路的呼吸在这一刻,刹然停住。
他开车门的手甚至抖了下。
这种心口被掐紧的感觉,上一次还是聂小仗出现在夏仰公寓的那天晚上。
林子里静谧无声,心跳都显得震耳欲聋。
段宵双目赤红,额发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惊出了汗。他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的光源往车窗里照进去,无疑抱着赌的成分。
他从来不怕赌输,却除了这一次。
出人意料的是。
车里居然空荡荡的,没有人在。
仿若劫后余生,他暂且松了口气。
……
雨已经停了近两个小时。
段宵开着车,一边狂按喇叭,在山林里炸响着。
他慢慢地继续往前开,似乎怕看错。
雨刷器又刷了刷了一遍车前的玻璃,显现出路边那个往车这里走的白色影子。
还在有气无力地对他招手。
大晚上的,活像个索命的女鬼。
夏仰身上依旧穿着他早上给的那件白色棒球服,人瘦瘦地套在里面。拉链拉到顶上,整个人很怕冷地缩在衣服里。
头发被淋湿过,但也快被林子里的夜风给吹干了。
脸色也发白,像是被冻的。
见他下了车,她才呼出一口热气哈了哈手心,看着很平静地说:“是你过来了啊,我听见车声就猜到有人了。”
段宵眼睛红透了。
发梢上的雨水顺着眉宇那落下来,像泪。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