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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的病又是怎么回事?
宋锦悦不由抬手捏了捏印堂穴,绣眉微蹙。
“姨母是从什么时候病的?可有何症状?”
翠香双手垂在身侧,微微垂下额头,思索了须臾,这才抬头回道:“娘娘是从月初开始病的,先前是食欲不振,后来整日昏昏沉沉,精神也比往日倦怠了许多。”
“姨母的身子,可是一直由徐太医照料?”
“是。”
“那徐太医可说了,姨母这病是何故?”
“起初,徐太医说娘娘是受了风寒,可这风寒持续了有月余,徐太医便说,娘娘因着风寒累的身子被掏空……”
翠香却没有再说,看向宋二小姐,眼里竟起了一层雾气。
徐太医说过,若是娘娘这风寒不能彻底痊愈,怕是活不长久……
这事儿,娘娘也是知晓的,特下了懿旨,昭华殿上下若有人敢走漏风声,一律格杀勿论!因着娘娘在徐太医面前苦苦哀求,徐太医这才答应替娘娘瞒下此事。
只对外说是娘娘染了风寒,这才如此。
宋锦悦没有为难翠香,纤纤玉手这才从印堂穴上放了下来,只是紧蹙的眉头没有丝毫舒展地迹象。
她摆了摆手让翠香退了出去,并没有为难翠香,她心中已然猜到了大概。
昭华殿的气氛格外凝重,宋锦悦也坐不住,起身至青纱屏风前去瞧,正瞧见湘绣亲自送了徐太医往昭华殿外走去。
她这才越过青纱屏风出了偏殿,昭华殿内伺候的宫娥恭敬行了礼,唤了一声“宋二小姐”,宋锦悦微微点头,这才往姨母休息的寝殿走去。
红漆楠木绣着龙凤呈祥的屏风后便是姨母的床榻。
此时只有翠香守在里头,翠香瞧见她来,起身行了礼,“宋二小姐。”
“翠香,我陪陪姨母。”
宋锦悦的思绪全被躺在榻上的姨母所牵绊,明黄色绣着龙凤呈祥的锦被下是一张苍白又无力的面容。
翠香正为难,榻上的皇后却在此刻醒了过来,一瞧见坐在榻边的少女,苍白无力的面上浮现了一抹笑来。
眼底清澈。
“悦儿……”
只一声,却叫宋锦悦的心颤了颤,胸腔里那压抑的洪水猛兽,顷刻间便要决堤一般。
紧抿着唇,喉咙间发出了沙哑哽咽地声音,“姨母……”
榻上的皇后从明黄色的软被中伸出双手,想要抱一抱她,方才有一瞬,她仿佛看见了去世的妹妹。
幼时,父母常年在关外,守在祖母身边尽孝的,唯有她同那嫡亲的妹妹,可妹妹胆小,稍稍打雷,她便能吓得嚎啕大哭。
那时,她总将妹妹护在怀中,伸手捂住妹妹的耳朵,想要将一切能吓到妹妹的声音,全部堵绝在耳外。
可后来她入宫,妹妹嫁入国公府,不过几年,便香消玉殒,在这世上,只留下了外甥女这一丝血脉。
那个总是软糯甜甜唤着阿姐的妹妹早已不在,这些年,午夜梦回,她多想能再梦见妹妹一回,可是都不曾。
方才那一瞬,她真的以为,面前的少女,是幼时的妹妹。
可只一瞬,她便醒了。
前奏
宋锦悦忍住想要扑进姨母怀中地冲动,伸手紧紧握住了姨母那纤瘦的手掌。
“回来就好……”皇后喃喃说道,只一句,却叫宋锦悦压抑许久的泪水,顷刻之间便瓦解得分崩离析。
皇后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抬手轻轻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珠,脸上地笑意柔柔弱弱。
仿佛通过面前的这张脸再哄另外一个少女一般。
“扶姨母起来坐坐吧,越躺着越没精神头……”
皇后苍白的脸上渐渐浮起了一丝红晕,宋锦悦忙取了明黄色的软靠垫在榻边,这才扶着姨母起身坐了下来。
一回头又看向湘绣吩咐道,“湘绣姐姐,劳烦您为姨母取一件厚实些的狐裘大氅来。”
“是。”
娘娘见了宋二小姐,整个人的精气神也比先前好上许多,躬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又命守在殿外的宫娥为娘娘取些吃食来。
想来有宋二小姐在,娘娘许是能有胃口用些吃食罢!
秋韵也去了殿外守着,皇后寝殿内便只有她们二人。
皇后紧紧拉着宋锦悦的手,眼底泛着清澈地泪花,“受苦了。”
宋锦悦从怀中取出一方碧青色绣着桃花的帕子,为皇后轻轻擦拭着额上的汗珠,摇了摇头。
在云泉山庄的日子,其实不苦。
反倒比在京城住着还要自在许多。
“姨母,等您身子好些,到时悦儿陪您去御花园逛逛。”将碧青色的帕子收回怀中,宋锦悦宽慰姨母道。
可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
能不能渡过这一劫难还难说,这几日,她食欲每况愈下,方才咳出的痰里还带了些许血丝,昭华殿满宫的宫娥这才慌了神。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