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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拼了命想找他一次,当面问个清楚,不恋爱也行,做普通朋友也好啊,为什么要跟我绝交。他以为我还要缠着他,觉得我死心不改,我们本来,也曾是朋友,为什么要从此一刀两断呢?我太天真了。
后来他对我做了很多很残酷的事,准确地说,是‘他们’,在共同朋友面前散布专门污蔑我的流言蜚语,死同性恋,疯子,娘娘腔,卖屁股,变态之类的话。所以我说,你经历的事,我都经历过了。”
她知道是谁了,“是杜宽宇,对不对?”
阿武点点头,他小时候,一年中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在室外度过,整个少年时代被世界各地的阳光浸得透透的,从小就是个皮肤黑黑的小男孩。父母不便照顾他的时候,就辗转住在亲戚家,伯伯姑姑家在美国有农场,所以他与动物打交道多,对人情世故只懂二三,等回到亚洲的学校上学,在人群中总是感觉自己很笨拙。
“他啊,是个空壳子。那时候他告诉我,他觉得一切都很无聊,人生没有意义。他虽然有钱,但家庭不幸福,父母很早就离婚了。我就跟他说我小时候在农场照顾小马的故事,我那时真是傻得过头……
这个人自大又自卑,把精神上的空虚理解成自己的早慧,过早看透世事就会觉得人生乏味。明明喜欢男人,却不敢放胆子去谈恋爱,他碰我的时候,也许想的只是排解欲望,清醒后又倍感恶心,所以很快就把我推开了。
我猜测他接近你跟接近我是差不多的理由,为什么是我跟你?
因为我跟你看起来最‘虚弱’,我们都有一种浮萍的气质,我不用说了,我一直对自己的性向很迷茫,而你是一个走投无路的穷学生。他认为虚弱的人最容易被捕获,我们会把他当成救命稻草,或是说‘拯救者’来对待。他在我身上成功过一次,但在你这里失败了。
很无聊是不是?他想要的就是这种东西。”
阿武现在可以自在地说出这些事,看起来他已经对过去毫无阴影了。他们面对面地笑了起来,想到自己被人认定成弱者,这笑里带着点尴尬。
杜宽宇想要的是爱跟喜欢吗?肯定不是,他只愿意在丝毫不损耗自己的情况下,获得别人无条件的情感。就像先天不足的植物,靠吸取别人作为养料,他才是虚弱的人,正是虚弱,才离不得集体。
他单独搞出来的事并不足为惧,可他有伊莲他们的“支持”。
以友情为旗帜,视自己为正义的一方,反之,与他们对立的人即是恶人。
杜宽宇对阿武的伤害被群体放大成了一次惨烈的轰炸。他们一齐毁坏别人的名声,给他造成所谓的“社会性死亡”。
人们能从群体狩猎中感受到自己是多么富有力量,因为群体最大的特点,就是赋予个体拥有强大力量的幻觉。
从那以后,阿武身边的普通朋友渐渐疏远了他,只要他不彻底否定自己同性恋的身份,那些变态混乱的传闻总让不熟悉他的人觉得,说不定有部分是真的呢?
最后他的身边只剩下了家瑜。
混圈抱团的人作为个体,他们的力气是有限的。一旦聚集成团就有了碾压别人的力量,
其中又有几个人能在群体狂欢中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作恶呢,
“我们真的只是为了好玩而已。”
“我们在帮好朋友的忙,是这个人先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他欠教训。”
“真正伤害他的不是我,是他,她,他们,我不是带头的人,干嘛怪我。”
“aratkgisallectionofratswhosetailsareteredandboundtother(鼠王是尾巴纠缠捆绑在一起的多只老鼠的集合体)。”孟惟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他们形容自己是高贵的上流圈子,但按照所作所为,不过是一群尾巴缠在一起,抱团聚成一团的恶心老鼠。”
保护
天色将晚,快到吃饭的时间,门被人大力推开,家瑜火急火燎地闯进这间小公寓,在厨房找到阿武跟孟惟,锅里咕嘟咕嘟正煮着东西,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奇异的臭味。
家瑜当场就被孟惟的当日穿搭给震慑住了,不禁疑问:“小惟,你在干嘛呀?”
孟惟正低着头,用长快子搅和那锅不明食物,穿得要多土气有多土气,紫色冲锋衣配红色围裙,拿手帕把头发包成一团,这样打扫卫生的时候可以避免灰跟蜘蛛网落在头发上。
“煮螺蛳粉啊,快手上的吃播博主老爱嗦这个粉,我早想吃了,正好中国超市有卖,”阿武理直气壮地无视这股臭味,对此不做额外解释,还企图横向对比一番:“装啥外宾呢您,在北京又不是没带我喝过豆汁儿,连那个都喝得下去,还嫌这个臭??”
“我是说,你怎么在这儿!丹尼尔买了两张音乐会的票,要跟你一起去看呢,你不去化妆打扮,在这儿给阿武煮什么怪味粉啊!”家瑜双手抱头,急得走来走去,“啊,现在收拾,还来得及吧,快快快,你赶紧去化妆,我帮你卷头发。”
孟惟被家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