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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往下想。我从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优秀,但是一直以来,还是有一定的女人缘。不过,我身边有文戈,以前有,现在……现在是在我心里有,将来……将来,我心里也永远只会有她。
我走入洗手间洗了个澡,换了干净的衣裤,接着拿起邱凌那沓被我一直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档案。7:00已过,或许,这个时间,就是某一页被翻过的日子的开始。尽管,我心里还是只有文戈。
我静静地翻阅着邱凌的档案,与我这几天逐步了解到的差不多——他在回龙镇读完初中后,才被父母接到海阳市,进入海阳市三中。他高三确实也有复读,最终考入苏门大学教育专业读完了本科。毕业后,他进入他父母工作的学校,教了一年书,之后才考上公务员,进入了国土局。
在单位,他很普通。家庭关系似乎也很简单,独子,早早离开家在单位宿舍住着一个单人套房。他没有得过任何嘉奖,但是也没有犯过任何错误,整个档案如同平淡的流水账,显得那么敷衍——对于一个有过抱负的年轻生命的敷衍。
我望向档案上方他刚毕业进入学校上班时的相片。相片里,他留着整齐但不长的分头,眉目间寄居着某种忧郁,而这种忧郁,让我有某种想要窥探深入的冲动。于是,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黑框眼镜后面的眼睛。
我看到了压抑,看到了憋屈,我还看到了在其间闪啊闪的某些东西。这时,我想起了邱凌为了进入苏门大学,选择复读时而答应父母的要求——报考教育专业,原因自然是毕业后可以接父母的班,成为一名平凡的老师。
他不可能做到的。
他是一个桀骜不驯的血腥屠夫的儿子,注定了他身体里有着张扬跋扈的基因。他一定渴望过辉煌,放肆地想要任性与猖狂。当然,我们不能断言他承载了父亲的遗传因子,就注定是残忍的。但是最起码,他不可能平庸,不可能平庸得如同这档案里的薄薄几页纸。
事实最终也证明了:他确实不平庸。他所犯下的血案,势必将成为刑事犯罪案例中极有代表性的一例。况且,他当下所呈现出来的一切,如果最终被定性为多重人格,那么,逃脱了法律制裁后进入精神病院的他,也同样会成为心理学领域最为典型的个案。
我将邱凌的档案资料重新放回档案袋里,再次望向窗外,此刻晨曦正好。看守所里的邱凌这会儿肯定也起来了,他可能也在仰望铁窗外的天空。我想:他应该在等待,等待着与我的命运的碰撞。因为我的世界里,似乎有他所热爱的一切。
“沈非,你什么时候起来的?”身后传来了乐瑾瑜的声音。
我扭过头,冲她微微一笑:“比你早半个小时吧,昨晚我喝得很醉吧?辛苦你了。”
“没什么,我自己也醉得很厉害,李昊和邵波把我俩送回来扔在客厅,便笑得贼眉鼠眼地走了,我费了很大劲才把你拉上沙发,可自己头也很晕,也不知道怎么就坐在地上睡着了……”乐瑾瑜边说边把散开的头发收拢,扎了个松松的把子。
“我给你拿个牙刷和毛巾吧!”我一边说着一边往客房里走去。
“嗯!”乐瑾瑜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可是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你还需要什么吗?”我扭头问道。
“我……我的衣服上都是酒味,你……你能拿件干净的衣服给我吗?”乐瑾瑜问道。
“我拿个t恤给你吧!”我边说边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可是,沈非师兄……可是我的裙子也脏了,昨晚在楼下你吐了,我裙子上有酸酸的气味。”乐瑾瑜边说边扭过了头,似乎害怕我看到她脸红。
“那我拿条沙滩裤给你。”我扭开了自己的房门。
“你可以拿一套文戈姐的旧衣服给我吗?”乐瑾瑜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紧接着,她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大声说道,“我不介意穿文戈姐的旧衣服,而你,更加不应该介意,因为你昨晚上说了很多很多次,你完全放下了,也完全能够走出两年前的阴影了。”
我怔在原地。
是吗?我放下了吗?
我不可能放下,也永远不能放下,只是,我开始直面这一切。
“沈非师兄,你是一位优秀的心理医生,你明白真正强大的灵魂,能够打败一切来自内因的恶魔。并且我也相信,你肯定能够将这个恶魔打败的,就像你肯定能够将邱凌这个变态凶手绳之以法一样。”
乐瑾瑜是在激励我,用最简单的心理治疗方法——激励。诚然,我与文戈一样,我们懂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对自己的心病反而很难释怀,太妙的方法反而会让我们反感与厌恶。
我转过身,但并没有看乐瑾瑜的眼睛。我走出房间,转身,向前。
我在客厅拿起了那片钥匙,打开最里面那间房间的门。这里,是我与文戈以前的卧室,而现在,这里是囚禁我与她所有回忆的堡垒。
我按开了灯,深吸了一口有着文戈气味的空气。
“瑾瑜,我知道你故意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你是在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