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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蒋勋诚实道,“他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他不了解她?”
“不算了解”蒋勋想,他好像确实没有多了解傅云娇。
裴医生说,“对于不了解的人,喜欢,也不过是一种肤浅的自恋折射。”
蒋勋问,“自恋?什么意思?”
“您朋友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缺失的品质,或者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所以产生好感和依恋,但这种感情,是很浅很淡的。蒋先生,真正的爱,是思考,自己能给予对方什么。”
“可是我都说了,他什么也没有。”
没有健全的身体,没有可引以为傲的事业,甚至连金钱也是靠父辈所得。这样贫瘠单薄的人,换谁也不会喜欢吧。
“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吗?”裴医生换了种方式问,“既然您朋友自己知道过去表现不好,那为了重新吸引对方,总得付出点行动吧。成年人,嘴上说说的感情,能有多深?”
裴医生的意思再直白不过,外表,性格,能力,金钱,性。作为可吸引异性的元素,总得有一项拿得出手。
机场广播通知响起,裴医生言简意赅道,“想追别人,态度要端正,拿出点诚意来。“
挂断电话前,蒋勋最后问,“你分析别人感情那么头头是道,怎么轮到自己,还是孑然一身?”
裴医生毫不避讳道,“因为我也曾是个怯懦的人,而爱情偏偏,只会在勇敢者身上停留。所以蒋先生,您可别步我后尘啊。”
“哦” 蒋勋应完,又想到什么,急吼说,“说了是我朋友!是我朋友!”
“知道了。” 裴医生笑着回答,“那祝您朋友早点鼓足勇气,去见自己喜欢的人,再见,蒋先生。”
忙音过后,裴医生摘下耳机,看手机电量不足百分之十的预警,轻轻推了推身旁的人,说充电器借我下。
身旁先前合眼休息的女伴,打了个哈欠,从手包内边翻找充电线边问,和谁啊,聊这么久。
“蒋勋。”裴医生温柔地拢住女伴肩膀,“困了?”
“有点儿”女伴递出充电器。
裴医生靠近,把肩膀送到她头边说,“困了靠我眯一会吧,等下飞机上补会觉。”
“嗯”女伴自然靠上她右肩,裹了裹大衣说,“蒋勋他还是老样子?”
“差不多”裴医生挽起她手,在自己手心摩挲了下,含笑说,“不过也不一定,有些事,往往就是在一瞬间发生改变的。”
“比如呢?”
裴医生不语,卖了关子说,“顺其自然好了,等等看时间能不能给我们惊喜。”
四月初春,竹外桃花三两枝。
在傅云娇如火如荼盘算开店事宜时,相隔数十公里外,关姨却被蒋宅连日的人事变动折腾得焦头烂额。
先是赵医生团队遭到无端解雇,后又有蒋勋每半年为期,从蒋氏领取的生活费用被降低了额度。
凡此种种,大约都是蒋桢为了逼迫蒋勋与她合作而做的手段。
蒋桢也曾试图说服关姨去委劝蒋勋,但关姨了解蒋勋,她委婉找了理由拒绝蒋桢的见面,好言相劝道,蒋先生和您是一家人。
蒋桢像听了天大的笑话,讽刺说,他和我可不是一个妈生的,而且,他才二十多,难道后半辈子都得靠我养?真是废物一个。
关姨被蒋桢一番话气得心悸,抓着听筒的手止不住抖,说,“小姐,蒋先生不是废物。他能慢慢好起来的。”
蒋桢不耐烦地皱了眉,“不是废物?那你让他自己挣下一分钱再说。”
经济基础才能决定话语权重。
就算关姨想为蒋勋再找话由辩护,也只能忍下这口气,弱声说,“蒋先生毕竟不方便。”
“不方便?呵,是,他是残疾人。但全国残疾人也不止他一个吧,人家怎么能自食其力?就他蒋勋天生金贵?躲在家躲了三年,天天要死要活的。” 蒋桢啐了口,“我们蒋家就没骨头这么软的人,你告诉蒋勋好了,从今往后,他要治疗给我去公立医院,放心,我会留他个活口,但要再想过得跟以前一样舒服,做梦吧。”
蒋桢的狠绝和她老子不分胜负。
仔细想来也是,她一个年轻女性在男人堆里抢资源,抢生意,若没有狠厉和绝情,怎么能站稳脚跟呢。
不过关姨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没有把蒋桢的话转述给蒋勋。
一来他最近锻炼成果显著,已经能不借助拐杖,如常人般行走,关姨不想在这关头让他分神泄气。二来,她知道就算说了,蒋勋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找到傍以生存的工作。
蒋勋是个没吃过苦的人,过去就算工作,也是在蒋氏内部做管理角色。上不用看人脸色,下被众人捧着。这要是让他转换身份,去给别人打工关姨真是于心不忍。
她也不是没想过给蒋勋托关系找找蒋氏内部的人,安排个清闲差事,让蒋桢刮目相看。
只是蒋勋骨子里的傲气,断不可能在知道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