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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与不去,也都是一般。
他坐在白彦的对面,看着空荡荡的桌面皱眉:“你当真是被你那迂腐的爹给养坏了,都来这地方了,怎么连点好酒好菜都没吃上。”
他招呼了小二,将东西满满当当地点了一桌,记在了自己的账上。
白彦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慢吞吞地说道:“你点这般多,也不怕吃坏了肚。”
“吃不下就赏了外头的,不知几多人腆着脸在等。”鹿途笑嘻嘻地耸肩,“你摆着这张臭脸是为何?我方才远远在楼下就看出来了。”
白彦沉沉叹了口气。
鹿途一拍手:“是不是前些日子的事?被罚的你上官,又不是你,你吃不了挂落,放心罢。”
白彦:“这是排查不力。”
鹿途撇了撇嘴,“那些奇异怪状的东西,又不是我们要面对的,你着什么急,总会有人去处置的。”
鹿白彦挑眉,有些匪夷所思地说道:“你明知……这不是简单一句话就能面对的……”
怪物。
隐晦,不能道之于口,窃窃私语,收敛其行。
即便是他们,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将那些心知肚明的秘密说出来。
不可言。
不可妄语。
“谁都怕死,可不也一堆人打仗做将军?”鹿途摊开手,“那些……再可怕,也会有人挡在前面,怕什么!”
理所当然,漠不关心。
这是最常见,也最寻常的态度。
史馆是什么?
这个秘密,在权贵里切切流传。
没有人高声,也无人敢于多嘴。
知道得越多就越有恐惧,知道得越少……就如鹿途这般,理所当然。
白彦垂下头,失去和鹿途再说的兴趣。
“我听说……”可他不想说,有的是人想说,鹿途看着端上来的热菜,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之前,和鹿安清见上面了?”
“嗯。”
鹿途囫囵吃了口肉,“怎么样,丧家之犬……”
啪嗒——
白彦将筷子轻快地放下,却有刺耳之声。
鹿途皱眉看向白彦,看到他微微一笑,笑意却没蔓上眼底。
“他很好。”
…
“是啊,他很好。”
肃穆的街道排列着几多深宅大院,在这重重叠叠的树荫里,错落有致的小院分布在绿意里,掩映着来往的人影。
一处高墙之中,雅致的屋舍里,有位中年男人举着一张轻薄的纸,仿佛唯有这样,才能看清楚上头的字迹。
他身材有些微胖,却风|流华贵,带着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姿态。
鹿禾随手将纸丢到笔洗里,墨痕逐渐在水里荡开。
这几日,鹿禾告了病在家歇息,不过瞧着这红光满面的模样,倒也看不出几分病色。
他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几步开外,还站着一个高瘦的青年。
“……他过往的行踪并不隐蔽,但也不如意,经常在外奔波,少有停留的时候。属下追着他出现过的地方一路查过去,目前来看,东西南北,他都曾有走动。”
鹿禾:“一个瘸脚的跛子,能在十年间走遍这么多地方,的确是有能耐。”
“属下以为,鹿安清在祝史内,理应也是厉害人物。”
鹿禾叹息了一声,背着手转身。
“我何尝不知呢?”
他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倒是走了眼。”
鹿禾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遗憾。
…
火光在燃烧。
小小的身影缩在囚牢里瑟瑟发抖,从未见过火,也不曾瞧过外面的孩童,根本不知这熊熊燃烧起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只是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漂亮的红色遍地都是,无情地舔舐着一切。
他在火光中,听到了孩童窃笑。
“哈哈哈哈真是有趣,都烧起来了——”
鹿安清霍然睁开了眼。
滋啦一声,手底的布料被他轻轻一抓撕开了。
他沉默地低头,发现这是……他的床?
混乱不堪的床榻上,有些不堪入目的痕迹,连带着床柱都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能倒下来。
上面歪歪的裂痕如此崭新,看着……
像是被鹿安清掰裂的。
鹿安清:“……”
记忆开始缓缓浮现。
他被人抵在床头,做出羞耻难堪的姿势,迷乱中,他一只手抓住了床头的柱子,原本是要挣扎,然不过用力扣紧,木头就发出了惨叫的断裂声。
……后来是怎么了?
迷糊只记得,有一只湿冷的大手扣住了他的手掌,缓缓地将五指插|入鹿安清的掌心,肉与肉交握的瞬间,令混乱的他不敢再用力……脆弱……血肉是如此脆弱,容不得半点轻忽……要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