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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指搭在桌面,来回轻叩。
诡静凄冷的刑房中,只有“哒哒哒”的声音。
半晌。
陆璟肆开口,“这次回京述职,锦王只带了你回来,你心中当是窃喜的吧。”
锦王育有两个嫡子,嫡长子林永鸿,嫡次子林永睿,但这两个儿子并非同一个妻子所生。
林永鸿母亲在生他时难产去世,一年后锦王迎娶了林永睿的母亲,再一年,林永睿出生。
对外,林永鸿和这继母、继弟的关系不错,但实际上…
林永鸿自小不学无术,沉湎酒色,而林永睿则一派清明,怀才抱德。
暂且不管林永睿这些究竟是装出来的,还是他本身如此。
至少现在在封地,明显林永睿更得人心,更为锦王所器重。
此次进京,锦王带了林永鸿来,而林永睿则留在封地代管一切事务。
林永鸿心中不可能不忌惮林永睿。
他如今深陷典狱,只能靠着锦王施救,可锦王没了他,还有林永睿这个儿子。
刑房内,长指轻叩的“哒哒哒”声骤然停下。
陆璟肆的声音沉冷却清晰,“你说,锦王是更满意你?还是更满意林永睿?”
“你可以继续等,但也当想清楚,你等不等得起。”
此话一落,林永鸿彻底慌了神。
原因无他。
陆璟肆这一字字一句句,皆戳中他的要害。
“不可能,父亲不会放弃我的。”
“那你倒是说说,这几日,你等来了什么结果。”
陆璟肆的声音冰冷似寒箭,毫不留情地刺穿他的心理防线。
按常理,犯人一旦进了典狱,亲属好友便没有任何机会探视。
但女尸案最终结果未出,且林永鸿毕竟身份特殊,若是锦王真向圣上请求,皇帝都得卖他几分面子。
但这几日,锦王别说探视了,便是连派人递个消息都没有。
林永鸿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塌,再找不出任何自欺欺人的借口,只一个劲地摇头重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嗬,”陆璟肆冷笑一声,“林永鸿,若是你从实招来,本王免你忍受极刑之苦,但若你还要负隅顽抗,那这典狱内,有的是各种手段奉陪到底。”
没了锦王的庇护,那他便是在这典狱里缺胳膊少腿,也只能继续苟延残喘。
这几日那些从他牢房前被拖行而过的血肉模糊的犯人身影一遍遍在林永鸿脑海里回闪,他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说…我说…”
陆璟肆最近几日早出晚归,苏珞浅已经习以为常。
自那日两人在府门相遇之后,她心神倒是稍稍定下来些。
如今坊间关于女尸案的讨论甚嚣尘上,林永鸿既已被抓,便是冲着这百姓舆情,他也很难被完好放出来。
苏珞浅心知这是陆璟肆的计策之一,告诫自己不能在这时候拖他后腿。
夏日天气不定,前一秒还艳阳高照,下一秒便是惊雷大雨。
而在这大雨中,有一小厮奔上承安王府大门前的台阶,与王府仆从低声说着什么,有人进去通报。
片刻后,那小厮被请进门,来到主厅,“小的拜见承安王妃。”
苏珞浅一身水色锻裙,身形纤细婀娜,坐于上位。
那小厮继续道,“府中二小姐及笄将至,国公爷为二小姐备下及笄宴,特此礼帖,恭请王妃两日后过府参宴。”
话落,他从怀中掏出用红布包着的礼帖,泽兰打开接过,呈给苏珞浅。
苏珞浅葱指轻捏着那礼帖,垂眸看了几眼,“多谢国公府相邀,两日后必当携礼前往。”
待那小厮离开,泽兰疑惑道,“这国公府的二小姐,咱们好像和她没什么来往?”
苏珞浅倒是并不觉得意外,“人情世故,礼数规矩,以后这种事还有很多。”
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只要在裕京一天,只要她还当这承安王妃一天,这些事便不可能少。
幸好之前,她曾大致了解过这裕京里叫得上名号的贵女命妇,虽说不能做到百分百清楚,但好歹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要说这许国公府,和承安王府同在安康大街上,隔得并不是很远。
刚才小厮所说的二小姐,名为许茵,乃是许国公的平妻许柳氏所出。
而那位大小姐,名为许嘉,则是许国公的正妻许王氏所生。
许嘉及笄已有两年,不过尚未婚配。
此番许茵的及笄礼上,应当少不了有抱着相看两姐妹心思而来的夫人。
不过这许国公,除了爵位之外,并无职位,是以他最近在找门路想为嫡子在朝中谋个好差事。
这个及笄礼,应当会十分热闹。
苏珞浅微一思忖,轻声道,“泽兰,去库房挑套翡翠头面,届时带过去。”
假山私会